“你......是不是她？是不是......”怔怔伸手想撫向她的臉頰，卻被她拂開，他諤然，仿佛被一盆冷水當頭淋下，整個人在瞬間清醒了過來。

有點不自然地垂下手臂，花諾然自嘲地苦笑。他這是怎么了？為什么每次見到這個女人情緒都會失控？不過是一個莫名其妙的噩夢罷了，夢里的一切，都是虛幻的，他怎么會當真？

可是，那充滿恨意的聲音，那雙絕望的眸子，那一切，真的只是一個夢嗎？

花諾然忽然覺得心里很慌，很亂。看著眼前這個用戒備的目光看著他的女人，此刻，連他亦難分那到底是只是一場夢還是真的發生過的事情。

“七王爺，你是否認錯人了？”凌翹心神微震，為他剛剛那句話而震撼，臉上卻始終帶著冷淡的笑意。

“你......算了！”花諾然心事重重，嘆了一口氣，目光復雜地看著凌翹。其實，他真的很想問個清楚，心里更是有與她訴說一切的沖動。可是一想到那夢中女子那憎恨的目光，那聲聲絕望凄涼的話語，話到嘴邊，卻被他硬生生的收了回去。

那只是一個夢而已，他何必當真？夢里的那個人，不是她。一定不是她。

“奴婢告退。”心莫名的傷，痛過得難以壓抑。凌翹轉身便走，步伐極快，很快便出了亭閣，朝金鑾殿的方向走去。踏出亭閣，背對著他看著向遠處巍峨宮殿的雙眸中，一滴冰涼的淚水，忽然毫無預備地滑落。

花諾然，你想問什么？你想知道什么？你眼里的痛苦，不是偽裝，可是，你那么殘忍，那么無情，為何現在要在我面前露出這樣的表情？我恨你。因為，無論你如何改變，都改變不了你曾經所做的一切，亦掩蓋不了你殺妻殺子的罪行。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凌翹拭去眼角的淚水，加快了步伐。

明日，是花緋色的生辰，那個如花般妖艷的少年，她不希望在他的生辰里看到他那落寞的表情，她可以不接受他，但是她不是薄情寡義的人，能夠給她微笑的人，她亦會報以微笑。沒有資格讓她露出笑臉的人，唯有花諾然，唯有他而已。

花諾然站在亭閣里，怔怔地看著凌翹的背影出神。這抹身影，與夢里的人很像，可是，這世上真有那么巧的事情嗎？凌翹，我知道你，早在你還沒有進宮的時候我便知道你。你的身世簡單，在進宮之前與我并無任何交集，可是，你給我的那抹熟悉感，到底從何而來？

“我很想知道，真的很想知道，如果那個夢是真的，凌翹，你到底是不是她？”花諾然吶吶的話語飄散在風中，卻沒有人可以回答他。

不知道過了多久，花諾然那雙無神的眸子恢復了光芒，他眼中閃過一絲堅定，既然沒有人可以給他答案，那么他便自己去找，或許是心中的那份執著，又或許是直覺，他堅信，他想得到的答案就在凌翹身上，只為他每次見到她時，心里的那份莫名的悸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