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老朽說此事有蹊蹺,二位恐怕不信,”何員外苦笑,“犬子對傅曉清一片癡情也不是一日兩日了,荒唐事做出來也不止一件兩件,因而那傅曉清之事,老朽也是早已有數(shù)。那牟楷政已走多年,這么多年來音信全無,傅曉清本已死心,為何他偏偏在那傅曉清允嫁我兒前幾日派人送銀兩回來?”
此話一出,施人仰與顧凌波雙雙瞪大眼睛,顧凌波更是脫口而出問道:“牟楷政送銀兩來時,傅曉清已經(jīng)允嫁?”
何員外點(diǎn)頭:“正是。傅曉清苦等多年,牟楷政杳無音信,一個女子這樣的年華有幾年?我兒待她一片癡心,竟許諾她成親之后帶她上京去尋訪牟楷政下落,誰知牟楷政竟在他二人定下婚期前幾日忽然派人回來還銀。”
傅曉清與何乃龍的婚期早已定下,正是因?yàn)槟部@事,讓傅曉清傷心不已,是而只能延遲婚期,不想這一延遲,何乃龍就突然暴斃身亡,傅曉清自責(zé)不已,一定要與他牌位成親。
何員外獨(dú)子身亡,原本已萬念俱灰,得知傅曉清執(zhí)意生死相隨,他多少有些安慰。傅曉清那些日子也確實(shí)是傷心欲絕的模樣,只是她究竟是為何乃龍之死傷心,還是為牟楷政的絕情而難過,就不得而知了。
令何員外沒有想到的是,傅曉清竟然會在成親當(dāng)日自盡。因她之死生出這無窮無盡的麻煩事,令得何乃龍至今還沒下葬。但也正是因?yàn)槿绱耍螁T外忽然覺得何乃龍之死也是事有蹊蹺,既然還沒下葬,不如請官府仔細(xì)查查此案。
這種事就不能想,越想越覺得兒子的死真的事有蹊蹺。
何乃龍身子一直不好,基本上就是藥罐子里泡大的,這么多年都挺過來了,那時候傅曉清又終于答應(yīng)了嫁給他,照理說應(yīng)當(dāng)人逢喜事精神爽才是,怎么會忽然就這么走了?
顧凌波此時也是驚詫萬分,就他們所知,一直以為傅曉清是在收到牟楷政家眷還來的銀兩之后,萬念俱灰下才應(yīng)允與何乃龍的婚事,誰知她竟是在何乃龍還銀之前就已允嫁。
這么看來事情就有些意思了。
夜里回施人仰住處時,萬寒旌已經(jīng)坐在堂中吃鍋?zhàn)恿耍娝麄冞M(jìn)來挺高興地舉起筷子,那筷子上還夾著一片羊肉:“回來了?趕緊的,先吃東西再說。”
但顧凌波怎么可能憋得住?三兩下就把事情說了一遍,誰知萬寒旌半點(diǎn)都不意外,只是瞇起眼睛:“唔……”
看樣子這又是早就料到的節(jié)奏,顧凌波感覺自己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兒,雙眼就這樣一眨不眨地盯著萬寒旌看,然后就看見萬寒旌終于開口了。
“唔……味道不錯這肉。”
顧凌波:“……”
施人仰沒心情跟他們鬧著玩兒,一仰脖子又灌進(jìn)去一杯酒,顧凌波看著幾度欲言又止,頻頻使眼色給萬寒旌,偏萬寒旌權(quán)當(dāng)見不著,挺坦然地吃著菜。
這兩人倒都挺泰然,把個顧凌波看得眼睛都瞪得老大,最后沒法子只能和他們一起悶頭吃火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