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南,帶我去海邊吧?!?/p>
“風(fēng)大,會感冒的?!?/p>
“不要緊?!?/p>
易南默默的開車,沒怎么說話,從醫(yī)院出來的那一刻,我狠狠的下定決心從此以后不再與他們有任何瓜葛。
就像已逝去的流年,再怎么追也追不回,留下的只是一段縮影,我們可以反復(fù)去品味,卻不能再次走過。
這時候的海,剛好是退潮時分,突兀的幾個暗礁黑紅黑紅的,像是在炫耀著它們的滄桑。
有好一會了,我們都沒說話。
易南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后雙手插進(jìn)褲兜里,只有我知道,他這樣子意味著緊張。
“薇……”
“嗯?”
“那個,我在醫(yī)院里對那頭怪獸說的那些話,能不能,成真?”
“怪獸?那些話?”
“我忘了你腦殘,聽不懂?!?/p>
海風(fēng)撩動著他前額怪長的劉海,遮住了三分之一的臉,盡管如此,我還是能清楚的看到他因急著要表達(dá)某種意愿卻又找不著詞的表情。
“喂,你這樣子像蠟筆小新……”
“是嗎?”
第一次看到跟他開玩笑時他卻是一本正經(jīng)的面孔,有種吃錯藥的感覺。
“薇……”
“你吞吞吐吐了半天了耶,有什么話你說啊,這可不像你的作風(fēng)哦?!?/p>
“我們認(rèn)識多久了?”
“忘了,從有記憶的時候就開始有了你。”
很少跟易南談?wù)撨@種需要動用腦細(xì)胞的話題,我想今天的太陽該從東邊落下了。
“是哦……”
“說不定我在千姐的肚子里就認(rèn)識你了?!?/p>
“薇……”
“啊?”
“我們交往吧……”
陰沉沉的天像是即將降臨一場大雨,而易南的話伴隨著這消停不了的海風(fēng)在我的耳邊形成了起伏不定的節(jié)奏。
“你頭發(fā)該剪了,易南。”
“你答應(yīng)我我就剪。”
有時候他就像個任性的孩子,任性到你不忍心去傷害他。
“易南,你還記不記得,我家門前的那顆荔枝樹,還記不記得,我們曾在那里許下的愿望。”
“一輩子做朋友?!?/p>
“記得就好。”
“也可以再多加幾個字,比如說男女朋友……”
“易南,我從沒想過我們……”
有一句話是這樣說的,吻,可以堵住任何想傷害對方的言語。
易南的吻猶如狂風(fēng)暴雨般,我知道他有時候很沖動,但我從不知道他會如此喪失理智。
“夠了!”
狠狠推開易南,大口大口貪婪的呼吸這陰雨天氣里咸咸味道的海風(fēng),就好像被窒息了幾千年從新獲得釋放般。
“不許和我說話!”
“不可以靠近我!”
“不可以開車跟蹤我!”
“我要自己走路回去!”
易南像是被釘在沙灘上,我往回走的時候順便踢了兩腳他那輛嶄新的跑車。
當(dāng)然,這不足以泄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