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后。
有人說,歲月不過是我們手里的玩偶,但我覺得,我們更像是歲月的玩偶,那些曾經(jīng)逝去的,也會偶爾在心底泛起一層層漣漪,然后不見。
我們都被時間玩弄著,嘲笑著,卻也活得逍遙自在。
于銘拉開窗簾,刺眼的陽光讓我頓時一點睡意也沒有。
“寶貝,你得去上課了,不要每天老是遲到。”
“知道了,我的保姆。”
起床、刷洗臉、吃早餐、擠公車、豫通、上課。
這就是我現(xiàn)在的生活。
在綠成的第三年,千姐非逼著我去升個本科,說是想讓我再讀兩年,然后拿個本科文憑也好,于銘也整天嘮叨著,雖然我心里千萬個不愿意,最后還是勉勉強強在志愿表上填了“豫通”。
在豫通的日子并沒有比在綠成舒服,我討厭那個戴眼鏡嘴巴會冒泡的藝術理論老師,討厭那個一天讓人拉12小時韌帶的舞蹈老師,討厭那個成天色迷迷盯著人看的體育老師。
“聽說表演課來了個新老師,蠻帥的。”
“你不要誘惑我哦,田田。”
“哪敢,還不被于銘給五馬分尸。”
田田是唯一一個和我考上豫通的,記得報考的時候她還糾結了半天,糾結的問題是:豫通的帥哥有沒比別的學校多?
豫通的表演課幾乎和綠成大同小異,新來的老師叫王同成,剛開始我還以為他叫汪東城。
在他身上我唯一感覺到的是,這個男人一定是結婚了,因為只有結過婚的男人才會用成熟睿智的眼光審視他的學生。
“田田,我想把頭發(fā)剪掉。”
“我覺得王同成跟某個電影明星長得好像哦,我一時想不出是誰了。”
“你個妖精、蜘蛛精。”
站在理發(fā)店門口。我用半個小時去想到底要不要把留了4年的頭發(fā)剪掉,終于——
“喂,小姐,你是不是要剪頭發(fā),站在外面那么久不熱嗎?”
“哦,是哦,是有點熱……”
我緊閉著雙眼,因為我不知道眼睜睜的看著被剪掉滑落在地的頭發(fā)會有多糾結,而同時在幻想那個酷酷的理發(fā)師能否幫我制造一個驚喜。
“好了。”
我緩緩的睜開眼,看著鏡子里的我,干脆、利落。
這或許就是我想要的感覺吧。
忘了什么時候開始和于銘談戀愛,也忘了什么時候開始住在一起,于銘常抱怨我這本該不屬于女生的健忘,但我覺得這樣挺好的。相愛,是不需要去刻意記住某些不該被遺忘的東西。
“姐姐的新發(fā)型,怎樣?”
于銘先是愣了好幾秒,然后360度像勘察隊員勘察地道一樣的勘察我的頭發(fā)。
“你是不是頭腦燒壞掉了?通風都不至于剪這么短,你下手也太毒了吧。”
“不好看嗎?”
“還行,人長得不差就好。”
“卻。我做飯去咯。今天想吃什么?”
“煮面吧。”
于銘現(xiàn)在在一家建筑公司當策劃,每天忙得焦頭爛額月薪卻不高,有時候晚上我睡了一覺醒過來還看到他埋在一大堆文件里,我想盡量節(jié)省他的開支,用自己的錢偷偷去交水電費和房租,結果有次被他發(fā)現(xiàn)讓他數(shù)落了好久。
男人,永遠都是這么愛逞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