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手間內，夜墨打開手機，撥通了通訊錄上龍澤的電話，然而兩次傳來的都是同一個系統女聲。

有些煩躁地掛斷電話，猶疑了一會兒，又找到通訊錄上陳翼的電話，撥了出去。

“我說怎么你們也這么慢。”電話剛接通，夜墨便開始咆哮了，完全不給對方開口的機會。

“不好意思，路上堵車。”抱歉的字眼卻完全聽不出抱歉的意思。

夜墨忍住掄拳頭的沖動，咬牙切齒地回道：“舒晴，每次都拿同一個借口敷衍我，當我三歲小孩嗎？”

“怎么會？我兒子三歲的時候可比你聰明多了。”

略帶訝異的語氣，很是無辜的口吻，讓夜墨恨得牙癢癢……聽著話筒里傳來的低笑聲，夜墨清了清嗓子，“嫂子呀，您快來吧，不然您就只能到閻王殿找我了，您舍不得我這么年輕就去找閻王爺報道的，對吧。”

一句話說得又軟又甜，就差配合地眨巴眼睛了，而電話那頭的舒晴早在夜墨開口的時候就已經笑得前俯后仰了……

將手機盡可能地遠離自己的耳朵，夜墨對著屏幕就是一陣低聲的咒罵，直到笑聲漸漸低了下去，舒晴的聲音才再次傳了過來，“行了，你在哪，我們到了。”

“我出來找你們。”夜墨說完，正準備掛斷電話，舒晴戲謔的聲音再一次響起，“你不會在廁所吧？”

“我尿急不上廁所去你家呀！”夜墨惡狠狠地吼完掛斷了電話，對著鏡子理了理自己帥氣的發型，抬腳準備離開，一秒，兩秒，三秒，轉身走向了廁所……

“爸爸，人來得差不多了。”雖是雙胞胎姐妹，但除了五官有一些相像之外，龍菲和龍茜是截然不同的兩種人。正如今天，和龍茜一身喜慶又華貴的禮服相比，龍菲沒什么特別裝飾的嫩黃色禮服可以算得上是素樸了。

“好，菲兒，辛苦你了，澤兒呢？還沒來嗎？”

龍菲為難地點了點頭，“不過他說在宴會開始前一定會來的。”

龍誠嘆了口氣，無奈道：“去看看你母親收拾好沒有。”

“好，爸爸，您等一下，我去叫媽媽。”

……

夜墨再次踏進大廳的時候，看到的是龍誠正以主人的身份在向來賓表示歡迎和感謝，儼然一個和藹可親的老人，受人敬仰的市長，旁邊妻美子孝，讓人好不羨慕。

雙手不自覺地握成拳頭，眼里流露出的恨意似要將眼前的一切毀滅殆盡。

“忍得這么辛苦，要不要考慮直接給他們一人一槍，嗯？”風輕云淡的聲音，好似問的是：“今天天氣不錯，要不要去郊游？”

看著不知何時站到自己身旁的人，夜墨緊握的手慢慢松開，插到褲袋里，笑著反問：“如果有一天我真忍不住給他們一人一槍，你會不會傷心？”

白色的絲質襯衫，休閑的藍色牛仔褲，白色的休閑鞋，飄逸的短碎發，明明是一個無害并溫暖的陽光大男孩形象，說出來的話卻一句比一句狠。

“傷心？開什么玩笑。我很期待你那樣做。”

“他畢竟是你的父親。”

“要不是因為這層可憐的血緣關系，你以為他還能活著？”

夜墨笑笑，轉換了話題，“為了除掉我他也真是煞費苦心了，只是接下來的這出戲恐怕要讓他老人家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