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箏看了慕娉婷一眼,笑道:“婆婆,你且先過去,告訴哥哥,我即刻便過來。”
向婆婆告了安,出了內院。秦箏回頭喚了一聲“慕姐姐”。慕娉婷微微低面,朱唇輕揚,笑而不語。
扶瞿背手站在一副字前,那字是顏體抄的《孫子兵法*九變篇》,扶瞿問道:“我記得小時你家沒有這幅字,是你寫的?”
秦簡盥了手,拿了手巾邊擦手邊轉身回去看那字,道:“是。在家閑來無事,便寫了幾幅作玩。我是個糙人,你給我看看,這字如何?”
扶瞿笑道:“我也不過略通皮毛,哪里便能品評了。不過且不論字,顏魯公為國捐軀,滿門忠烈,倒與你家世代武將的身份有所呼應。”
秦簡坐下道:“我練顏體,也確是因敬佩顏魯公。”
扶瞿微微一笑,轉回身來,忽然一怔,旋即又笑起來,眉目間滿滿的笑意,似乎看到了什么讓他十分開心的事情。
秦簡朝他看的方向看去,只見秦箏領著一個以頭紗掩面的粉衫女子立在門口,笑吟吟看著二人。秦簡回頭看扶瞿,只見扶瞿滿目笑意,只看著那粉衣女子,秦簡再回頭,那女子也是滿目笑意,脈脈看著扶瞿。秦簡再看秦箏,卻見她仍是笑吟吟地,似是渾然不覺他二人間的秋波流轉。
秦箏領著那女子邁進堂來,先行了禮。扶瞿立即迎上去,拉住那女子,問道:“怎么你也來了?”那女子道:“怎么你不知我要來嗎?秦箏要我來走玩,說你也在,我只道你知道呢。”扶瞿伸手把她額前被風吹亂的碎發捋順,笑道:“我不知的。但能見你便是好。”
秦簡卻將秦箏拉到一邊,悄聲問道:“妹子,那女孩是誰?”
秦箏道:“那是扶瞿哥哥的未婚妻子,姓慕。你與扶瞿那般好,難道未聽他說起過嗎?”
秦簡道:“我們平日只論國事,哪來的空管這些男女私情。”又道:“我只是見你竟不起醋意,很是訝異。換做以前,你不是早就恨得面目通紅嗎?”
秦箏斜了他一眼,道:“你不是沒得空來管我們這些男女私情嗎?”
秦簡道:“莫與我斗嘴。”
秦箏道:“慕姐姐自有她的辦法讓我不吃她的醋,女兒家的事,你又怎會清楚?便是我說了,你也聽不明白的。”
秦簡若有所思,道:“你還叫她姐姐,嗯,此人不簡單。”
秦箏嗔道:“只你愛亂說。快讓我看看父親的扳指。”秦簡伸出拇指,亮出一個白玉顏色的駝鹿角扳指。秦箏取下,放在手中,心中不禁想起了父親,紅了眼眶。秦簡本打算今日將父親亡故真相告知于她,見她如此,忽然不忍,將這個念頭壓了下來。
說話間扶瞿走過來,說要失陪一會,與慕娉婷四處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