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扶瞿府中出來,秦箏忽覺天氣晴好,想去郊外逛一逛。便同秦簡道:“哥哥,我想去郊外走一走,你先行回家吧。”
秦簡知他這個妹妹素來貪玩,又自幼習武,也無人欺負得了她,便笑著允了,只囑咐早些回來。
秦箏應了,便要走。扶戟忽叫住她,問道:“芄蘭可同你一起去?”
秦箏回頭道:“芄蘭姐姐自然是和我一起。”又轉了頭往外走。
扶戟忙道:“哎,等等我同你一起去。”
秦箏道:“你去做什么?”
扶戟追上秦箏,道:“自然是保護你們,王兄前幾日…………”忽覺說錯話,忙住了嘴。
秦簡上前拉住扶戟,道:“秦箏是個人精,還要你保護?你莫忘了,我們還有事呢。”
秦箏亦笑道:“正是呢。二位哥哥,我先告辭了。”
扶戟看她們車馬遠去,漸漸不可觸及,眼中無限失落。
秦簡忽搖頭晃腦,念道:“不是風動,不是云動,乃是心在動。”
扶戟抬頭,卻見天穹高拱,萬里無云,又見秦簡“嘿嘿”地笑,便知他是在取笑自己,不禁鬧了個大紅臉,忙借口取馬去了馬廄。
日漸西斜,瑤翠軒的回廊曲折,映著涂金日光,卻是數不清的凄冷。慕娉婷方從御花園回來,御花園里依舊是姹紫嫣紅,似是把天下間所有在處暑開放的鮮花都移在了這一個碩大的園中,爭妍斗艷,極盡芬芳,仿似尚在三月。然一回到瑤翠軒,卻只有落木蕭蕭,連那一片玉簪都萎謝了。
素榮捧上一杯熱茶,見慕娉婷獨坐窗邊,面帶愁容,便上前問道:“姑娘可是有心事?”
慕娉婷微微笑道:“無事,只是秋情泛濫,倍感無聊。”
素榮道:“近日暑氣漸消,姑娘可得注意添衣。”
慕娉婷笑道:“我知道的。”又道:“那日我聽綠萼說,你精通繡藝,不知可會亂孱?我繡這一副蘇公《江城子》的詞意圖,想綴幾朵芙蓉在旁,卻不敢下手。”一邊引了素榮看她那副繡品。只見已繡了大半,花樣子描得栩栩如生,只那角落空了一大塊,慕娉婷指那塊空白,說道:“便是這里。”
素榮看了,道:“亂孱我倒是會,只沒有一雙妙手繪那花樣子。原先咱們誰要繡新鮮花兒,都是折了枝請秦箏郡主畫那花兒。這宮里也只郡主畫新鮮花兒畫得最好。若是姑娘不急要繡完,不如等著圍獵那日郡主進宮來,請她畫了花樣子再繡罷。”
慕娉婷嘆道:“是。說起來,秦箏不在,咱們瑤翠軒里越顯得冷清了。”不由得想起先前秦箏日日“慕姐姐”慕姐姐“地叫,像春日的一只可愛乳燕,解了深宮苦悶。只可惜秋天到了,那燕兒也回家了。
慕娉婷正有感于愁緒易聚,忽聽得院里一聲“慕姐姐”,叫得她心肝兒顫,從窗邊看出去,果見一個黃衣少女朝這邊奔來。
是秦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