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從匯入尼羅河的那一瞬間起,它不理會也不在乎身邊變幻的一切。它一無反顧的流向大海,不改初衷。
波濤滾滾的尼羅河又到泛濫的季節(jié)。“我要去法尤姆辦點事情,快的話十七天時間。你一個人在家沒有關系嗎?”凱依在河邊挨著一個少女坐下。
“我已經開始想你了。”少女撒嬌似得說。
“本來我也不是太想去,可是那筆錢不收回來的話到秋天我們就要餓肚子了。”
“凱依!”
“嗯?”
“回來的時候就娶我好嗎?”少女很認真的看著眼前這個面目有些滄桑的男子。
“愛伊達,這種事情不能拿來看玩笑。”他好像受到驚嚇一樣。
“你覺得是玩笑嗎?我等這一天等了好幾年了,我知道你一直覺得我還小,可我馬上就十七歲了。而你呢,這么多年都不結婚是為什么。”
“我不是在等你長大。”他低下頭。“再說菲利斯幾天前已經跟我說,他什么都準備好了。”
“誰會指責你呢?這十七年里你和我朝夕相處,你以為我真的不了解你嗎?從我十二歲起就不斷有人來求婚這些都被你拒絕了,你敢不敢坦蕩的說你是因為舍不得把我給別人?”她撥開散亂的頭發(fā)撩起白色的裙裾騎坐在凱依的腿上。“啊,你的臉比我的還要紅。在你心里早就把我當成一個女人來看待了,還要虛偽到什么時候呢?”
“你這樣會被別人看到。”
“我正巴不得呢。”她毫不猶豫的吻上他的唇。
十七年的光陰,當初那個出生不到兩天的孩子已經完全變得跟以前不同了。他把自己生命中最好的十七年都給了她,現(xiàn)在她要開始回報自己了嗎?凱依不記得自己什么時候把她的膽量訓練的如此之大,但是她說的完全沒錯。當他注意到她已經逐漸長大的時候他選擇了回避,更多的回避。“你這樣子和一個浪蕩的女人有什么區(qū)別?”他板起臉想嚇唬她。
“真沒想到。”她打斷凱依。“如果是我對你有錯誤的期望那就讓我得點教訓好了。”愛伊達說的站起身走到河岸,等凱依覺得不對勁的時候她已經跳到了河里。
此刻的尼羅河就像暴怒的猛獸席卷著靠近它的一切猛沖向下游,凱依將她拉上岸的時候她已經被裹著泥沙的水嗆得說不出話了。“你這個瘋丫頭!”
她猛咳了一陣斷斷續(xù)續(xù)的說:“得不到你我就去死!”
“別逼我。你應該去追求自己的幸福,跟我在一起算什么呢?”
“你怎么知道跟你在一起我不會幸福?我根本就不會在你身上浪費我的同情和憐憫。”她咯咯的笑了起來,笑得凱依覺得有些絢目。是的,她完全繼承了她父母的所有優(yōu)點,無論誰看見她都會為她的美麗而驚嘆。而凱依卻時常為這樣的美麗而不安。“和你在一起并非出于報答,我愛你。”她很嚴肅的說。
這樣的表情很容易讓人信以為真。“我三十歲了。”他強調。
“你不自信嗎?你一點也不老啊。凱依,如果你覺得周圍的人因為你娶了我就會用別的眼光看待你,那么我們就離開這里。我們可以去伊斯梅利亞,或者塔尼斯。我知道這件事看起來也許很簡單,搬家畢竟是大事情。所以,等你從法尤姆回來的時候我們再好好計劃下。”
“你真的想清楚了嗎?年輕人總是會頭腦發(fā)熱。”
愛伊達毫不掩飾的大笑起來,“你一再的找理由讓我反駁,無非希望用這樣的方式使我反復肯定我對你的愛。害怕我反悔嗎?”她再一次親吻她的心上人。
“你真聰明的可怕。”他由衷的說。
“看那船隊。”她伸出手指著河中間。“是法老的船嗎?”
凱依瞇起眼睛看了下,“不,似乎是普拉美斯大人的船。看起來第二瀑布已經完全收回手中了。”
“他們來孟菲斯做什么?”
“應該是參加尼羅河祭祀的,我聽說普拉美斯剛接受了阿蒙大祭司一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