坎塔拉把披風搭在她身上,“有時候勉強自己沒有看起來那么難。”
愛伊達看著他的背影有些出神,她的改變還不夠嗎,還遠遠不夠嗎?但是并非所有的事情都可以勉強得來。她掙扎著想。
當夜西提收到兩封密報,第一個是父親告訴他凱依的計劃,第二個雖然用的是他的荷露斯卻來歷不明,但告訴他王后和弗麗塔的對話內容。“用這么微小的紙草記事一定是慣用這一手的人。”坎塔拉說。“真是個奇怪的人,王后的消息他也知道。不過這不一定可靠,我們到也沒期望敘利亞會幫忙。”
“他們只會越幫越忙。城邦為了阻止他們會聯合起來這倒是個很好的借口,到時候那些不愿一無所獲的人必然和赫梯一起對付我們。不過……好在那些人要的只是利益,我也可以許諾給他們很多。”西提笑“我們忘了件重要的事,應該占領美吉多城。”他往帳篷里走去,坎塔拉跟在后面,“這是赫梯運送補給的必經之路,當初為了避開我們耳目他們不惜繞道米坦尼的卡赫美什城。現在送補給不可能再繞那么遠,對一定是美吉多。”
“他們越不想讓我們知道就越不會派重兵把守,免得引起我們注意。”
尤普特走進來對兩人行過禮,“大人,剛才有兩個赫梯的探子在附近轉,按照您的吩咐我們沒驚動他們。”
“你馬上準備一下,天明時點集一千五百人跟隨坎塔拉去拿下美吉多城。要走水路。西奈的兩條要道已經在他們的控制下了。”
“要是我沒估計錯穆瓦塔爾也該來了。”坎塔拉望著表哥。
穆麗婭吐得很厲害,愛伊達正在幫她換衣服。她帶來的全是在華美房間里穿著的正式裙子,在前線這顯然不合適。愛伊達從箱子里翻出西提的便衣費了好大勁才給她穿上。她輕輕撥開穆麗婭臉上的亂發,后者均勻的呼吸讓她產生一種錯覺,好象自己還處在郊外那間小屋子里,家里沒人的時候就會找隔壁的小姐妹來陪自己睡覺。她真的覺得好奇怪忍不住小聲的問,“你妒忌嗎?你不知道什么是妒忌嗎?”
西提在帳外聽到她的話,他愣愣的站了下還是決定不要進去了。對穆麗婭他從沒感覺到她的妒忌,愛伊達呢?如果她開始妒忌是否表示她開始發現自己的心并非對自己全無情意?西提搖搖頭覺得自己有些自做多情了。他回到坎塔拉的帳篷里,乘著黎明薄霧而來的是全副武裝的士兵。
愛伊達守著沉睡中的穆麗婭,她自己也很累卻毫無睡意,遠處的撕殺深深震撼這她,慘叫與馬嘶組成她想象的畫面,戰爭是這么讓人惡心的東西。帳篷外似乎是來了人,愛伊達警覺的從桌上摸過刀插進腰帶后面走到外面,旁邊有人不由分說捂住她的嘴把她拖了出去。當西提發現她不見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
穆瓦塔爾并沒遲疑到西提天亮后的反撲而是迅速向西撤退,他將隊伍分成兩部分,一部分往北走陸路,另一部分跟他走只用了兩天時間就趕到了腓尼赫。
這個男人看著她的時候她也毫不示弱的盯著這個男人。但是兩個人說不出誰更震驚一些。是個意外的收獲嗎?
“想不到這么快我們又見面了。”他先開口。
“是的,我也沒想到。”愛伊達鎮定的回答。
“你是什么人?”
“這和你沒關系。”
“你覺得我以后也不會知道嗎?”
“那是以后的事。”
穆瓦塔爾一時沒說話只是上下打量她。他的目光落到她的手鐲上,她的手鐲幾乎是緊貼皮膚而不是很靈動的掛在腕上。他牽起那只手將手鐲輕輕往上推,一點疤痕小心的露了出來。愛伊達適時收回了手,但是他已經看到了。這是她懦弱恥辱的標志嗎?她不知道,那時候只是有些絕望,對自己未來的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