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弗麗塔看到妹妹現在的樣子她肯定會更加憎恨母親,哈美萊爾的眼睛里再也找不到往昔的天真,她每天待在她那間臥室里。沒人能夠體會她的痛苦,但現在她好像也不需要人來體會她的痛苦,她甚至不需要人來理解。作為公主得到的是比平民女子更多的不幸,她有什么值得驕傲的,很多時候她為自己的母親感到羞恥——羞恥,她現在已經失去說這種話的權力。母親急不可耐的在婚禮進行先把自己送到普拉美斯的府上完全是為了讓她去監視他們。哈美萊爾根本無心去完成這樣的任務。她更多的時候只是在臨水的那面山坡上看看日出日落而已。她從來這里那天起就聽到人們在背后的議論,更有仆人毫不避諱的在她面前談起坎塔拉最心愛的人。可是這些哈美萊爾根本不在乎,她唯一在乎的只是她的想念。和她的心上人在一起幾乎是不可能了,但是她還保留想念他的權力。
“公主殿下,普拉美斯大人請您去前廳。”女仆充滿恭敬卻不帶一絲熱情的聲音哈美萊爾早已經習慣了。她站起身拍拍裙子上附著的塵土下意識的扯了扯衣服,希望自己儀表夠整潔。
普拉美斯并沒有在前廳等她,只有塞特拉在房間里。看到哈美萊爾,塞特拉不易覺察的嘆息了一聲。“我丈夫有兩件事要通知你,他覺得還是由我來說比較妥當。過來孩子。”哈美萊爾很溫順的走過去坐在她腳邊。“我知道你來我們家這么多天過得并不開心,你承受了許多不太公平的對待。但是這也許是你的身份和命運決定的。我很愿意把你當成我們家的一員,可是你也要對我們抱以相等的心態。”
“我沒有做過對你們家有任何危害的事情。”哈美萊爾柔順的說道。
“我相信。我是想告訴你,法老的病情已經不容樂觀了。”
“父王?他怎么了?”哈美萊爾焦急的提高了嗓門。
“很快門瑪拉就會把他送回來。”
“為什么以前沒聽說父王的病情有這么嚴重?”
“恐怕他是想對敵國隱瞞,為防止泄露出去,連藥方都只有大祭司一個人知道。”
大祭司知道,那么母后一定也知道。哈美萊爾這才明白為什么母親連她也要犧牲掉,沒多少時間留給她去準備了。可是就算父王不在了,王位還是會由三個哥哥中的一個去繼承,母后有什么可擔心的呢。
“哈美萊爾,有些事情不該我來告訴你,可是你最后能自己去弄明白。”塞特拉溫和而堅決的語氣讓她有些迷惑,她不知道有什么事情是她必須知道而又要自己去打聽的。“另外一件事情我希望你能更有準備些。我外甥坎塔拉也會一起回來。按照王后的意思,你們將要舉行婚禮。”
哈美萊爾無意識的玩弄著自己的衣服邊,她實在不知道對這樣的消息應該采取什么態度,是高興還是沮喪?對這樁婚姻她雖然順從了母親,可內心并不是那么甘愿。可她改變不了那些已經發生的事情。“我會好好準備的。”她努力擠出一絲笑意。
“你還是個單純的孩子,哈美萊爾,有很多美好的事情還在等待著你去發現去創造。”
從自己進了這個門以后她就一直在喊自己的名字,公主兩個字,那樣有距離的稱呼好象于她們之間是不存在的。哈美萊爾默默流下淚。她真的還那么單純嗎?簡短的談話卻讓哈美萊爾決定重新面對自己的人生。她要擺脫母親的控制,絕對不要走上弗麗塔姐姐那樣的路。
哈美萊爾剛轉過墻角就聽到有侍女在問,“公主殿下還沒回來嗎?”她剛要開口又聽到另外一個人說,“大約還在尼菲爾特拉夫人那里。”
“真是奇怪,怎么每天都在一起待這么長時間。”
“可能學習一些手工吧。”
哈美萊爾意識到這個家里不止有她一個公主,還有一個外國的公主。既然她在尼菲爾特拉屋里,自己也順道去看看好了。和西提家的人搞好關系也算重新開始的第一步吧。
花園里靜悄悄的,仆人們都乘中午主人午睡的時候去休息,貼身的侍女們也都結伴去沐浴。哈美萊爾穿過庭院,房間的門沒有關她也就徑直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