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容以為自己定會痛得腦海成漿糊的,未想此刻卻是一片清明。深吸了幾口氣,壓下心口最后一絲痛覺,她這才緩緩睜眼,扯起一個勉強的笑。
“爹,二娘,容兒沒事,就是心頭揪疼了下。”眼簾中映入兩張關切的面容,花容喉間酸了酸。
“怎么沒事!看你的臉色!”花陌揚面有慍怒,聲調亦是在極力的壓制。
“是啊,容兒你不曾這樣,到底哪里不舒服,快告訴你爹和二娘。”劉氏滿眼的疼惜。
父愛,母愛,花容自認是全占盡了。
花容正要說話,大夫已由下人領進了房間,花陌揚示意花容等等。
“陳大夫,小女忽然心口痛,你快看看到底是何原因。”說著,花陌揚讓開位置給陳大夫,劉氏亦退至chuang尾處。
陳大夫搭手在花容脈搏上,脈象除了因方才痛極了有些急促未緩,并未見何異常。他捋須細致的瞧了瞧花容的面色及舌象,又細問了她幾句。
陳大夫沉思了片刻,這才回轉身對花陌揚說道:“大小姐并無大礙,許是先前大病身體尚未完全復原,一時心氣血虛了,充養不及,這才驟然起痛。待老夫開幾貼補養氣血的藥調服就好了。”
言落,見花陌揚仍眉頭皺著,陳大夫起身又說道:“花老爺也是知道,大小姐素來體寒,此次發水痘又透發不暢,高燒不退,因此用了不少寒涼發散之藥,實屬不得已,這對大小姐的身子定是有些傷損,若要徹底調復,不是短短幾日就可以的。”
花陌揚的眉頭稍稍解開了些,點了點頭,“陳大夫說得是,還望陳大夫多加費心了。”
花容將陳大夫的話聽在耳里,明知不是,卻也不反駁,能讓爹放心,就這樣吧。
“爹,容兒困了,想睡一會。”
“容兒好好休息,一會兒爹讓你二娘給你做些好吃的。”花陌揚望了眼劉氏,她慈愛的笑了笑。
“下人就在外邊,容兒有事喚一聲便是。”劉氏貼心的說道,“二娘這就去燉些湯,做幾樣清淡的小菜,一會兒你醒來就能吃了。”
“謝謝爹,二娘!”
花陌揚吩咐了下人幾句,才和劉氏連同陳大夫離開,房間又恢復了靜空,只剩花容綿長的吐息。
此刻,花容已有強烈的預感,小司徒玄青變成青傻子,會否就是因著這一次的高燒!
怎么辦?已經過了這么多天,還來得及么?!可就算來得及,我一不懂醫術,二沒有靈丹妙藥,又如何能救得了他?
花容閉目躺身在chuang,漸漸心煩意亂起來,無能為力的感覺,讓人狂躁。她抽起左臂,就是一拳重重的落在chuang板,恰恰掩去了窗戶關上的聲音。
房間的窗戶本是開著的,忽然似有一陣風吹,窗子“哐”的,完美的關上了!
一陣窒息襲來,chuang鋪上的花容猛然側頭睜眼,霎時倒吸一口涼氣,那坨紅艷的東西,什么時候在這的?!到底涂了了幾層香料,才能有這等礙人呼吸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