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就她滿腹怨念的罪魁禍?zhǔn)祝沁@會兒躺在蘇炎書案上的那封信,準(zhǔn)確點說,是邀請函。
御劍山莊少莊主要闖劍谷,特請屏月山莊光臨敝莊見證。
此等事,蘇炎本是愛去不去的,巧的是,昨晚之后,他深深覺得,自己該出門散散心了。自涅楓山歸來后,便一直有冤魂不散的感覺,不如出去溜一圈,指不定冤魂就給跟丟了!
想罷,蘇炎端起茶仰頭就要一飲而盡…
“噗…”
門外,花容聽見這一聲響,心情頓時明亮多了。
蘇炎向來要求茶水適溫,好不妨礙他喝,他亦不喜燙的。誰讓人家一五三是新來的,岑陌沒交代呢,交代了也不小心忘了呢。怎么辦,這杯壓驚茶,滾開著呢…
然后,花容被命去清掃笑忘居的茅房…據(jù)說是莊主忽然吩咐的,也沒說緣由,岑陌領(lǐng)命照辦。
然后,午飯,晚飯,花容都沒胃口了...據(jù)說,一整天莊主除了原本的冷若冰霜之外,又加了幾分陰郁,說話時,好像…有點大舌頭…聽得不真切,不敢妄自揣測,確定的是,這一天莊主惜字如金。
夜間的時候,花容知道了蘇炎此次外出所為何事。默了默,她積攢到喉頭的怨念頓時煙消云散。也罷,正好能去給青傻子搭把手,歪打正著。
屏月山莊上至葉霜紅,下至零零八想破腦袋都想不通,為什么蘇炎會帶著一五三出門,尤其是岑陌,這會子估計躲在被窩里哭呢。而花容已經(jīng)背著沉重的包袱亦步亦趨的跟著蘇炎走出了烏靈城門。
蘇炎半點沒有憐香惜玉之心,一路的行李,全撂給花容瘦弱的身軀背了,他一人在前面走得瀟灑飄逸,花容舉步維艱。
幸好,蘇炎賞景的興致頗高,步子放得慢,亦不催越落越后的一五三。
由此導(dǎo)致的后果是,出門的第一天,兩人就要露宿荒郊野外。花容緊了緊衣領(lǐng)。
“去拾些枯枝。”前頭蘇炎方才宣布今晚就在這片空地休息,后頭包袱終得卸下肩頭的花容,才直起腰舒了口氣,這頭他立馬冷冷的吩咐。
花容惡狠狠的瞪著蘇炎的背,陰陽怪氣的應(yīng)了聲:“是。”便撩起袖子到附近拾撿枯枝。
等到她憤憤的抱著一堆枯枝回來時,蘇炎面前已經(jīng)燃起了一堆火,火上,烤著一只野雞。花容舔了舔的嘴唇,不雅的吞了吞口水,扭捏著走近火堆,放下枯枝。
“莊主,這些枯枝該夠今晚取暖用了。”她饑餓的盯著火上的烤雞,漫不經(jīng)心的報告。熟了,熟了!能吃了!這會子火候正好,皮香肉嫩!
“嗯。”蘇炎頭也不抬,專注的烤著野雞。
花容扭扭捏捏的做到蘇炎邊上,一瞬不瞬的盯緊了烤雞。
“拿去。”
“啊?”
幸福不期而至,花容愣是沒反應(yīng)過來。
“不吃算了。”說著,蘇炎就要收回伸到花容手邊的烤雞。
“吃!吃!當(dāng)然吃!”花容欣喜若狂,接過穿著烤雞的木棒,對準(zhǔn)雞腿處,狠狠的就是一口。
一邊的蘇炎靜看著嚼著雞腿肉的花容,嘴角微不可聞的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心滿意足的吞下第一口肉,花容滯后的察覺到自己沒規(guī)矩了,動作瞬間僵住,木木的側(cè)頭偷瞟蘇炎那邊,居然發(fā)現(xiàn)他安然的掰著包袱中帶的大餅往嘴里送!
習(xí)慣了坦然的享受蘇炎對她的好,花容忘記了今時不同往日。
“呵呵,莊主,您要不要來一口?”花容不舍的把烤雞往蘇炎那里遞。雞腿處應(yīng)該還掛著她的口水。
蘇炎瞥了一眼烤雞,“你吃飽了?”
“沒…哦,飽了!”花容說著違心話。
“飽了就去休息,明天還要趕路。”說完,蘇炎將手中最后一塊大餅丟進(jìn)口中,往后一趟,手臂枕頭,準(zhǔn)備睡覺的節(jié)奏!
花容愣了,有那么一小會不知道接下去該做什么。隨后,她默默的背對蘇炎,靜悄悄的繼續(xù)啃烤雞…
“呃…”終于,一只烤雞悉數(shù)落進(jìn)花容的肚子里,胃打了個飽嗝以示容納飽和。
她偷偷的回頭望了蘇炎一眼,側(cè)身而臥,氣息均勻,應(yīng)該是睡熟了。
一個大男人就是吃得這么少嗎?比一個小女人都不如!活該你瘦了!
往火堆里添了些枯枝,從包袱里翻出件外衣披在肩頭,花容挑了個蘇炎對面的地方,抱膝坐下。閉眼,下巴枕在膝蓋處。
不一會,她煩躁的起身,翻了翻包袱,挑出了件厚外衫,替蘇炎蓋上。
為什么在照顧自己這件事上,你總是缺根弦!對!我是看在烤雞的份上!
花容重新坐好,蜷了蜷身子,困頓瞬間襲來。今天她累壞了,很快便沉沉的入睡。
那邊,閉目而眠的蘇炎,嘴角蕩著淡淡的笑,但一切聲響趨歸平靜后,他坐起身,單手支地。
一個兩個的動作,像極了她…
……
天大亮,花容舒坦的在一個溫暖的懷抱里醒來。溫暖的懷抱?!!!
花容猛然睜眼,嚇出一身的冷汗!
沒錯,此時此刻,她窩在蘇炎的懷里!頭枕在他的手臂,手還不客氣的環(huán)在他的腰上!
稍稍的后挪了挪腦袋,越過蘇炎瘦削的下巴,還好,他睡著。
任花容絞盡腦汁都想不通自己是有多兇惡,竟敢撲了睡著了的蘇炎!
她不是沒想過是蘇炎占她便宜,可分明是她越過了火堆,跑到了蘇炎休息的領(lǐng)域。
花容試著輕輕的抽回放在蘇炎腰上的手,眼睛一邊緊張的盯著蘇炎閉著的眼睛,他的睫毛好長…
終于安然的從蘇炎懷中撤離,花容一身的冷汗熱汗全糊在一起了。
喲,蘇炎睡得夠沉的嘛!不,是我技術(shù)好!唉,我太不像話了…
花容同情的看著蘇炎,深覺他前路坎坷,危險重重。她心虛的替蘇炎把厚外衫蓋得嚴(yán)實些。
心中有愧,花容自覺的去尋了些野果。干糧太干,有些野果佐配好。等她做好這一切,乖乖的坐到蘇炎對面恭候他醒來。
不一會,蘇炎的眼皮微顫,繼而緩緩的睜開。他打著哈欠坐起身,伸展了下手臂,扭動了下脖子。花容密切的關(guān)注著他的一舉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