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心里柔化成了一灘水,可面上卻佯裝生氣,一巴掌輕拍在他的臉,順勢推開,那家伙倒好,夸張的將臉側甩開,好像花容多狠心,下手多重呢!
花容不理裝模作樣的某人,奪過他手中的短匕,走向倒地的兩條大蛇。蹲下身,她準確的將蛇膽取出。
“喏,吃了!”花容將蛇膽往司徒玄青面前一送,命令道。
這兩條蛇,少說也有幾十年的歲數了,那它們的蛇膽,可就珍貴了。可解百毒!天天要司徒玄青和自己這個絕世毒物在一起,不做點防備怎么可以。
司徒玄青曉得花容的用意,卻不忘配合的裝個委屈,隨后接過蛇膽,二話不說的仰頭吞下。末了,還嬉皮笑臉道:“我乖不乖?”
花容巨汗,“乖你個頭!還不給我進去!”
“進去哪?”
“那里啊!”花容思想淳樸著呢,耐心的指了指巖洞。
“噢~我還以為是…”司徒玄青邪笑著掐住了話,手看似無意實則故意的拍了下花容的屁股,然后頭也不回的走向巖洞。
花容瞬間醒悟,臊得無地自容!
處理完傷口,天已是大亮。就著包袱中的干糧,兩人粗略的填飽了肚子,得把握谷中天亮堂的時間。
洞外死蛇四布,兩人將其集在一處,一把火燒了,免得山林中的野獸們誤食遭殃。
據說,劍谷中從此絕了蛇類的蹤跡。
清早谷內空氣清新暢爽,沁人心脾。腳下的泥土略微潮濕,大約是野獸們還沒起chuang,所以一路向深處進發,倒也順暢。可郁悶的是,沿路始終不見一把劍的影子。簡直不像會有劍嘛!
劍谷劍谷,不該是有大把成堆的劍等著人來取嗎?這是花容一直以來對于劍谷的認知。
如今身處其境,她才明白,做人吶,現實些好,別成天做夢,想些有的沒的。
可后來直視眼前的劍池時,花容又明白,夢吶,它有時候挺靠譜的。
花容目瞪口呆,這場面,何其壯觀!
偌大的一個由奇石怪巖圍成的池子,中間矗立一座小型巖峰。
池子里、巖峰上,左斜右歪的在巖石縫中佇插滿了各式各樣的劍!或長或短,或寬或窄,皆是閃耀著鋒利的劍芒!
乖乖!這些劍隨便拎一把都是好貨!
“為什么劍谷里會有這么多劍?!”花容抬手扶了扶自己的下巴,可以想象其他兩條路走到底的話,也差不多是這般光景。
“相傳數百年前江湖上的兩大幫派交戰于此,最后落了個兩敗俱傷的下場。他們的尸骨早被野獸啃噬殆盡,獨留下這些利劍,恰得此處地利,歷經數百載歲月,成就了傳世名劍。后在百年前司徒家的先輩在此建莊,發現了此處,取名劍谷。”司徒玄青娓娓道來,臉上神情是不甚分明。
遺世名劍在寒風的肅殺中,無盡蒼涼。在歲月的磨礪中,等候它們的下一個主人。
江湖者,廝殺也。
花容聞言,若有所思,心中的仇心中的恨,能拋開忘卻嗎?
“我在這里等你。”久久,她輕啟薄唇,只道出這一句。
司徒玄青回以她明媚的一笑,飛身進到劍池中。他看中的,是巖峰頂端的那柄寶劍,相比之下,劍池中的其他名劍皆黯然失色了。
劍池中的名劍皆有靈氣,感應到有人入侵,紛紛劍身晃動,呼之欲出,劍鳴聲充斥著耳膜。
司徒玄青直取巖峰頂,忽然,一柄利劍從巖縫中祭出,后數十把蜂擁來襲,直逼他的心口要害!
“小心!”花容驚呼出聲時,司徒玄青已早一步側身避過,身形穩健敏捷。
花容緊張得不能呼吸了,一瞬不瞬的盯著和接連襲來的名劍纏斗的司徒玄青,幸好,他應付尚算自如。
司徒玄青此時方徹底覺察到自己功力的長進,最初訝然的不可思議后,他游刃有余的避走在名劍的圍攻中,逐漸靠近目標。
猛然發功一震,司徒玄青頃刻將周遭的名劍震落在地,他嘴角勾笑,腳尖蹬地發力,幾步借力跳躍,直取寶劍!
然,絕世名劍豈是坐以待斃之輩,它認主,亦選主!想要得到它,必須讓它誠服!
司徒玄青早料到有此一遭,奮力向前,趕在寶劍從巖縫中掙脫出來之下,一把握住了劍柄!
寶劍看似被司徒玄青穩穩制住,實則他是拼盡了全力在同它對抗,劍池中霎時劍鳴蜂起,不絕于耳,大有震天動地之勢!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著…
終于,司徒玄青一聲怒吼,奮力拔起,將寶劍高高舉起,劍指蒼穹!一時間,劍池中趨歸靜謐,仿佛,什么都沒發生過…
他成功了!花容大喜過望,不禁熱淚盈眶。
“不哭,哭了就不好看了。”柔聲響在耳邊,修長的手指拭去了她眼角的淚花,恍惚間,司徒玄青已來到她的身側。
花容微微仰頭,想要說些什么,但在這之前,溫熱的唇瓣已然封住她的。
深綿的一吻,讓她頭暈眼花,她不由得摟住他精瘦的腰身。
“讓你擔心了。”司徒玄青伸手捧住她的一側臉頰。
花容搖了搖頭,“我相信你一定能平安回到我的身邊。”
“所以…”
“?”
“所以呢,你要怎么獎勵我?”
“……”花容汗了汗,“你又不是小孩子,要甚獎勵。”
“那小孩子就能要獎勵了?”
“當然!”
“好,我記住了!”司徒玄青詭秘的一笑,不再繼續這個話題,轉而道,“天色不早了,出谷來不及了,我們找個地方歇息罷,明天一早出谷,可好?”
花容哪里察覺司徒玄青的狡詭,不曾深究,就被他帶到另一個話題。
“的確,既然寶劍到手,我們也不趕時間出谷,免得外面的人心生懷疑了。”她甚是贊同司徒玄青的建議,大有夫唱婦隨之勢了。
“對了,這把劍給我賞賞!”花容忽然想起此行的主角,之前大老遠瞧著,她就覺得這把劍不簡單了,現在近在眼前,自然要好好觀賞一番。
司徒玄青將劍遞給花容,自己就著她拿著,也觀賞起來。拿到手后,他也沒仔細觀賞過呢!別看這柄寶劍此時這般乖巧溫順,方才可是逼著他使上了十層功力呢!
在劍柄處,鐫刻了“青峰”二字,大概,此劍名喚青峰了。倒是和司徒玄青的名字相配。
細細賞玩一番,兩人不禁連連叫好,喜不自勝,青峰劍果真是上品!常年置于谷中這等陰潮的所在,不但沒使劍身銹跡斑斑,反而寒礪的劍氣咄咄逼人,刃如秋霜。此等寶劍,定使持劍之人在對戰中平添了幾分勝算。
“嘖嘖,眼光不錯!”花容夸著司徒玄青,將劍遞還給他。
司徒玄青接過見,樂滋滋的道:“那是,要不能娶了你?”
一句話,自鳴得意又捧樂了花容,可謂一箭雙雕。
花容笑而不語,其實心里頭早就樂開了花,比吃了蜜還甜。看不出來,以為是個木頭呢,原來這么會哄人,深藏不露啊!
兩人沒再耽擱,沿著出谷的路尋找今晚落腳的地方,期間偶遇了幾只時運不濟的猛獸,皆被青鋒劍利落的解決了,一展寶劍雄風!順便,兩人晚上的伙食解決了。
憑借著司徒玄青超強的野外生存能力,兩人很快找到了一處洞穴作今晚的棲身之地。
這處洞穴比不得昨晚的巖洞,略顯窄小,但兩人也不挑剔了。江湖中人,本就對棲身之所要求不高。
可司徒玄青眼里閃著的賊光是怎么回事?不排除他是故意找這么個地方。可憐花容還懵懂無知,夸他厲害能干呢!
生起一堆火,花容不著急烤肉吃,首先第一是察看司徒玄青的傷勢。再是躲避幾時,那么多利劍同時攻來,總有顧及不到的,所以他的手臂就被劃了幾道淺淺的口子。幸好傷口淺,血自己止住了,上點藥就無甚大礙了。
司徒玄青很享受花容給他上藥包扎傷口,她柔嫩的小手點觸在他肌膚,別提有酥心了。
“傷成這樣了還笑得出來!”花容忍不住說了他一句,這些傷該有多疼,怎么能像個沒事的人。
“因為有你在!”
一句話,把花容的責備堵在了喉中,唯剩滿滿的感動。
心情輕松了,兩人打鬧著解決溫飽問題,眼見,又到面對睡覺這個嚴峻的問題了。
就目前的洞內空間來推測,兩人躺著睡略顯擁擠。司徒玄青樂見得很,花容就為難了。腰酸著呢,今晚再被他折騰一宿的話,估計明天她連走路的力氣都沒有了。
“嘿嘿,你是傷員,地方讓你睡,我在這將就一晚便是。”花容指了指邊上一處平坦地,然后自己走到邊上的角落坐定。
司徒玄青瞧著她那心虛樣不由得發樂,上前擠坐到她邊上,長臂一攬,扣在了她的腰間,害得花容身體僵直,心里打鼓,臉都開始漲紅了。
“怎么可以自己享受,娘子受苦呢。”他說著,拿臉貼近花容,“那我,還是男人么。”溫熱的氣息撲在她的耳垂間,花容心跳爆表。
“呵呵,沒…沒關系,真的!”花容推了推司徒玄青,無濟于事。
“看來,我得努力證明下自己了,以免娘子錯會了。”說著,繼續貼近政策。
“……”花容窘迫不堪,這家伙,再光明正大的話從他嘴里吐出來,怎么就變味了呢!
“哈哈…”忽然他放聲大笑,坐直了身子,這世上還有比看著心愛的女人被自己逗得臉紅心跳更來得舒暢的事嗎?噢,是了,還真有!
花容瞬間領悟自己被耍了,卻又無可奈何,誰讓她自己想多了呢,惟有別開臉自己生悶氣。
“好啦好啦,我錯了還不行嘛,不氣了哈!”司徒玄青趕緊哄著娘子大人,惹怒了娘子大人,最后吃虧的還是他,必須盡早認清這個事實吶!
“我保證今晚乖乖的睡覺還不行嘛!”司徒玄青討好的探過頭去,繼續哄道,“我是真不能讓你在那坐著睡,自個兒躺著呼呼大睡不是?而你呢,也放寬心。所以,這里是夠我們倆睡的。”話說得是有板有眼,義正言辭。
唔,挺有道理的…花容斜睨了他一眼,表情嚴肅,應該不是心懷不軌。
思索間,身邊的人早已打點出夠今晚兩人休息的地方,悠哉自得的躺下,單手枕頭,一只手拍了拍身邊的位置,“想什么呢,還不過來。”
花容的心頭忽的一暖,此生所求,不就只是如此。有一個溫暖的懷抱,在等著她,累了,倦了,能在其中安然入眠。
很快,花容沉沉入睡。窩在他的懷中很舒服,聽著他強勁有力的心跳聲,很安心。
司徒玄青卻久久難以成眠…
等待這一天有多久了?五年?不…十年了…早在第一眼見到她時,就開始等待了…以為不會有這么一天,卻終是在他的守候中降臨了。
夜,越來越深,相擁而眠的兩人面容平靜而恬然。
……
出谷的路上顯然比進谷來得輕松,午后,兩人已經來到當初三條口的岔口。
司徒玄青停住腳步,將背在身后的青鋒劍卸下,兩人對視一笑,心領神會。
出谷了可得演一場好戲,準備功夫要做足。
首先,就是將兩人的形象弄得更加狼狽些。往臉上抹了些泥巴,將頭發抓亂。
然后,拄著青鋒劍這把拐杖,花容攙扶著司徒玄青一瘸一拐的朝谷口前進。出去后的說辭,兩人早在今天的路上對好了,天衣無縫!
谷口處有守衛,遠遠見著兩人的身影,不可置信揉了好幾遭眼睛,才相信兩人歸來,急急去想司徒明宇稟報。
這三天兩夜,坐立不安的人可不止司徒夫婦,司徒明奕也是要算上一份的。如果司徒玄青英勇犧牲,離司徒明奕實現夢想的日子就不遠了,他能不緊張么。
其他賓客面上擔憂,實則是無甚所謂。對了,應該除去蘇炎。那天放一五三進谷后,他就處在煩躁中。莫名的煩躁,極度!可表面上還要裝得云淡風起,敷衍著貼著不放的葉霜紅,那滋味,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