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柯凡實習結束的的日子越來越近。這天正好是周末,公司幾個年輕人相約給他提前送行。地點在離江邊不遠的一個環境不錯的小飯店。大家很開心、很歡樂,沒有一絲送別的惆悵,反倒氣氛熱烈。都是年紀差不多大小的男男女女,除了齊娜已經嫁作人婦,另外三名在學校就談好對象,還有兩名與宣宜同進公司的男同胞,曾理所當然的心儀過她,但也是意料之中,他們都在宣宜客氣禮貌的態度中敗下陣來。
柯凡來公司時,尚且初夏,而現在都快到仲秋了。幾個月的朝夕相處,一旦分別,任誰都會有幾分留戀。雖說酒席間氣氛熱烈,大家暢快淋漓,但真的有好酒量的,也只有柯凡與齊娜了。每個人多多少都喝了些酒,宣宜也不例外。她只喝了一小杯,不及平時的量,但不知為何酒一入肚,卻感到心里微微發慌。常言道:“酒不醉人人自醉”,可是別忘了還有另外一句“酒入愁腸愁更愁”。
宣宜弄不清楚她現在的狀況是屬于前一句還是后一句,但她看柯凡,他喝得最多,反而比旁人更要冷靜得多。
等大家心滿意足地散了之后,按照慣例,柯凡是要送他的“師傅”回宿舍的。但今天,他猶豫了一會,提議:“可以一起走走嗎?”
此時,他們站在飯店的門前,不遠處便是長江的堤岸,岸上,有條長長的綠化帶,正適合戀愛中的人們散步、聊天。宣宜沒有拒絕,她的頭有點暈,想去吹吹江風,縱然此時江邊有了涼意,但總好過回去獨自一人昏睡。
大概有九點多了吧,月光灑在江面上,隨著微風的吹拂閃來閃去,照花了宣宜的眼。
柯凡終于開口了:“我想對你說一些事,其實我一直想對你說,但是又怕你……”他停了下來,看了看宣宜。宣宜笑一下,眼光中全是鼓勵。
他要說的,無非是“我喜歡你”,“我走之后,還會想你的”之類的話罷了!宣宜今天由于酒精的作用,心里覺得悶得很,她忽然很想有人來挽她的手。她想起王艷說過的那句話:“我就不信,你以后不會挽別人的手!男人的手!”不如就讓他說吧,反正過了今天,等他走了,也就沒什么事了。
“我沒有父親,準確的說,我是個私生子。”當這句話從柯凡口中出來,宣宜的酒立時醒了。她一直有預感,柯凡的那個氣質不凡的母親身上,有一個不簡單的故事,卻沒想到故事內容原來是這般不堪。
“我的媽媽,年輕時很美,外公家境也不錯。她本可以快快樂樂地嫁一個愛她的人,幸福一生。可她偏偏愛上一個不該愛的人。媽媽說他極有才氣,她愛極了他。等她發現自己懷上了時,那個男人卻告訴她,他不能娶她,因為他有家族勢力強大的未婚妻,他是被女家選中的倒插門女婿,他除了娶那個他根本不喜歡的女人作老婆,別無他法。他逃不脫女方家的手心。他要媽媽打掉腹中胎兒,就此分手。
但媽媽看似柔弱,卻有著無比強烈的母性。她騙他已打掉了孩子,毅然離開了他,生下了那個孩子——也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