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聲音魅惑動聽,如同誘哄。
我整個人都抖了一下,只覺得寒毛直豎;手忙腳亂的關上門下了樓。
整理好心情,我繞了一圈回到原位。埃維正和大家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安端著一杯水,安靜的聽著,時不時問幾句。好像沒發現我的緊張。
不知道唐娜現在在干什么。我把右手搭在左手手腕,心靈感應不知道為什么消失了,縱使格林家的傳世手環也只是隱約感覺出他在附近。
總覺得周圍有一種奇怪的力量在影響著所有的魔法聯系。
回去的時候,我一直心不在焉的想著事。宿舍樓下,埃維突然拉緊我的手問:“琳,你和洛蘭什么關系?”我愣住,驚了一下,反問:“我跟你提過她嗎?”
埃維聽后搖頭,慢慢重復了一遍問題。“OK。”我點著頭,“如果唐娜在,我就告訴你。”埃維沉默一會,抓起我的左手擺在我眼前,“你知道、他在的,他就在這里;他的分身已經沒有多少魔力了。從三年前開始,身體與靈魂之間的聯系就一直在淡化!他與生俱來的魔力也是如此!”
我看著手上戒指,聽著埃維的話,別過頭,“我為什么告訴你。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還被洛蘭利用。”
“這個問題的答案關系到我的決定。這個決定關系到你的目的。怎么樣?”埃維放下我左手。我沒有看他,想要抽出被他拉緊的右手,無果后我閉上眼長長舒了一口氣。
“她是我媽媽的異卵雙胞胎姐姐。就這樣。”我低著頭閉著眼不去看埃維的表情。拉著我的手忽然松開,埃維緊盯著我問:“為什么她們兩個人都沒有放棄魔法?為什么?”
“因為是異卵,沒有過強的心靈感應;大家是這么解釋的。”我低聲笑著解釋給他聽。
埃維也笑了,“是嗎?那我懂了。你呢?你本人和洛蘭有什么仇怨?”我眨了兩下眼,垂下眼睫,慢慢的說:“我三歲放棄魔法后,洛蘭打算用我祭祀,以命換命,救活她病危的丈夫。”
我以為埃維會問我什么,不過他什么都沒問,一臉愁容不知道想些什么。
“我雖然放棄魔法了,但是魔力還是有的;我念著奧斯頓給我的咒語毀了那場祭祀。洛蘭對我恨之入骨,她給我下咒,給我施毒,把我扔在荒郊野嶺。不過我活著回來了,媽媽轉移了我身上大部分詛咒,但是只要我們有一個人觸碰詛咒,兩個人都會被波及。”
“嗯……這個詛咒——”我慢慢回想著繼續說。埃維打斷我,“好了,不用說了。”
我皺眉看過去,沒看出什么后問:“所以你的決定呢?是什么?”
“為什么雙生子不能一起學魔法?”埃維平靜的問,卻是用說的語氣。冷漠的、高傲的、叛逆卻也是悲傷的。
我愣住,看著他自信的臉,頭一次反應不過來似的說:“你、你是說——”
“我們不是因為生來是誰而是誰,我們是因為自己是誰而是誰;這個世界沒有命運也沒有奇跡,只有發生過的事才被稱為命運,只因它們是過去的是無法改變的。”埃維蹲下身拉起我的雙手,舉到我面前,輕聲的喊出我真正的名字:“安。”
我看著他的眼睛,對視許久后我笑了:“我相信命運,但我不相信奇跡;沒有自己,就沒有奇跡。”
一次命運的攜手,一場沉默的反叛。
“你今天有點嚴肅啊。是不是她對你說什么了。”我壓著眉毛問他。
埃維臉上的寒氣很快瓦解,“沒錯,安很擔心你。她讓我問問你打算做什么。”我抬頭笑看他:“這和剛剛你問我的完全是兩碼事。”埃維瞇著眼笑了:“我總要了解一下你吧,不然怎么幫你?”
“幫我?”我翻個白眼,“如果不是你,你也就不需要幫我了。”“那我贖罪。”埃維變化著措辭:“為哥哥,為你,為她。”
我愣愣的看著他的笑臉,“你——你剛剛說哥哥了吧?”
“因為看著你就讓我想到她了,而且你陷入麻煩她會很擔心你。”埃維像是沒聽見一樣繼續剛才的話題。我張張嘴:“你真的很喜歡她啊。”
“當然。”埃維一點也不否認。
“哦。”我癟著嘴點頭,看向別處。對于這種肉包子打狗式的對話我實在沒什么可說的。
埃維看著我無語的樣子,笑了笑。不過他很快垂下眼睫,不知道想到什么了。
片刻后,埃維猶豫著問:“琳,安的左眼,是藍色的。對不對?”
我看著他左眼深紫色的瞳孔,就像看著安,又像看著自己。
“你發現了。”我用魔法遮住安的藍色左眼,使她的瞳孔都是紫色的。這么些年我連自己都騙了過去,左藍右紫,這是安真正的瞳孔顏色。
埃維松開我的手,慢慢站起身,輕輕撫摸著自己的左眼。“這是她的眼睛。對嗎?”聲音柔軟的像是能讓人睡過去。
“看見她的時候我就注意到了;無論如何,謝謝你。”埃維輕聲說,轉過來對我笑了一下。
“不用謝,一切都是你間接導致的;也可以說是洛蘭推動的。”我挑眉,“沒事的話,我就回去了。”
埃維點點頭,目送我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