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坐下來,把盒子里的鐵鉗接起來烤肉;丁莎在一邊小聲唱著歌,愛麗絲興致勃勃的翻轉著鐵鉗,希伯來只是默默的看著,好像在想事。
我和丁莎吃了兩塊小蛋糕;希伯來不喜歡蛋糕,愛麗絲要留著肚子吃烤肉和生魚片。
肉烤好后,我小心咬了一塊下來放在蛋糕盤里,推給托尼。托尼鼻子動了動,探了一下又立馬縮回去。對面的希伯來忽然笑出聲,瞇著眼看著我們,“太燙了?!?/p>
“學長的那一塊要焦了?!辈怀跃统圆涣死?!我示意著。
“我還不餓,這一塊給它吧!”希伯來看著托尼,眸子微動視線移向愛麗絲,意有所指的說:“畢竟這可是個功臣啊?!?/p>
愛麗絲不以為然的撇撇嘴,咬著烤肉扭頭含糊不清的問丁莎,“雞蛋還在嗎?”丁莎聽了好一會兒才明白,點點頭,“你要吃烤雞蛋?”愛麗絲愣住,咽下烤肉問:“沒水嗎?”
希伯來輕輕笑了,丁莎看他一眼低頭回答:“沒鍋——?!?/p>
愛麗絲愣了兩秒,扭回頭來繼續(xù)吃,“當我沒說?!?/p>
“我看到附近有泰蜜鳥的窩,那個蛋殼可以用來當鍋,不接觸火焰的話,還是可以煮熟雞蛋的?!蔽一叵胫f,比劃一下,“大概這么大,裝三四個雞蛋不成問題?!?/p>
“如果有這種蛋,還要雞蛋干什么,直接燜熟了吃掉不就完了嗎?”愛麗絲握著鐵鉗計劃著。
我們三人再次同時轉向她,丁莎笑了笑:“好主意?!比缓罄^續(xù)烤肉。
希伯來回過頭支起腦袋,單手挑著烤肉放到蛋糕盤里,推到托尼面前。我看他,問:“要這個蛋殼嗎?”希伯來點頭,“要,我想吃雞蛋?!?/p>
我摸著托尼的耳朵,“等它吃完再去拿?!?/p>
“泰蜜鳥這么危險怎么能讓托尼去送死——”愛麗絲又聽見了。
我們三個僅是愣了一下,然后繼續(xù)各做各的。許久后丁莎受不了愛麗絲的眼神,像希伯來求救,“學長,你快解釋一下吧!我解釋不清楚?!?/p>
“解釋什么???”希伯來加了幾根木頭,“考試又不會考?!比缓罂聪驉埯惤z,“這么想知道?那你——算了,講給你聽。”
泰蜜在希臘語里是太陽神的意思,泰蜜鳥就象征著太陽;它脾氣火爆,會對進入領地的動物發(fā)動強烈進攻;泰蜜鳥每年夏天產卵,待孵化,第一場雪后攜幼鳥離開;飛往無冬的地方。
“雖然前些日子那場雪下的小沒給你留下印象,不過往常這時候泰蜜鳥訓練幼鳥,也已經放棄領地了。”希伯來慢慢的說,“考試不會考,大可放心?!?/p>
那場雪是很小卻足以讓我再次離開林賽。我垂下眼,如果那天唐娜不來,我就面臨著被陽光燒傷的危險。我摸摸左耳,似乎去年的燒傷還在疼;那毀了我小半張臉的陽光,如今又開始燦爛。
猶記得洛蘭拼著被血緣反噬的危險對我落下詛咒:今生今世,你所在的地方降下第一片雪,你就不能再觸碰陽光。
那時我剛被洛蘭扔出來:她復活丈夫的祭祀被毀,又不能殺了我,就把我扔在深山里;正是冬天,天色陰沉快要下雪,她在漫天雪花里以血為誓,用自己五十年光陰換一個詛咒。
這就是謀害親人的代價,洛蘭只能活到五十歲,也許這一點她早就不在乎了。我想對于洛蘭來說奧斯頓就是她的生命,沒有他的生命恐怕沒有意義。我是沒想到他們這么相愛,一個要我死,一個放我生。
回過神來,托尼用鼻子頂我的臉,把放在地上的大蛋殼滾過來。
希伯來拿過去檢查了一下,停下來,“現(xiàn)在還差一樣東西。”然后抬頭視線從我們臉上一一劃過,“有繩子嗎?”
愛麗絲笑著指我,“有頭發(fā)、長度剛剛好?!蔽覊簤好济骸皭埯惤z——”她笑著對我吐了吐舌頭。
我看看他們,“你們不是都有繩子么,還是火燒不斷的?!?/p>
丁莎好奇的問:“你看見什么了?”我瞇著眼點頭,“你們的項鏈——”
最后他們沒有委屈項鏈,把鞋帶抽出來當做繩子。我沒有穿系鞋帶的鞋子,免去此波瀾。
愛麗絲穿的是靴子,鞋帶最長;丁莎和希伯來穿的都是運動鞋。
雞蛋煮好了,放在涼水里泡著。愛麗絲幾欲下手,都被希伯來看回去。
“對了,這涼水哪來的?怎么比池塘里的水還涼?”希伯來拿出個雞蛋,繼續(xù)說:“雞蛋都涼了,水也不見溫。”
我抬頭,看看蛋殼里的水,剛剛托尼弄來的,我搖頭,“不知道,估計是山泉,地圖沒畫出來。”
“有山泉?!毕2畞碜匝宰哉Z。丁莎點點頭,“有深井。”
我和愛麗絲看著他們兩人默契的總結出結論。愛麗絲轉著眼珠子壞笑:“有情況。”
下一秒,愛麗絲又開始發(fā)揮求知精神,“為什么?”
當我們找到深井的時候,是我們午后一個半小時,愛麗絲女王病發(fā)作:“這個時候我一般在和格拉迪斯喝茶聊天,這個時候……”
希伯來打斷她,問道:“說起來,你是和格拉迪斯一起轉來的吧?”愛麗絲點頭,“對啊,對啊,她說想和伊甸在一起,死活要來,還要拉著我來?!?/p>
“你完全可以不來。”希伯來一掌拍在她頭上,“對你來說,學習就是受罪,快回去吧!”
愛麗絲支開他的手,“我這不是……那什么?!薄澳鞘裁??”希伯來挑著眉靠近她問。
面對一張帥氣逼人的臉,愛麗絲不淡定了;面對一副曖昧不明的場景,我和丁莎也不淡定了,這種當著電燈泡還被無視的感覺還真是太不好受、太尷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