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我收拾妥當抱起書打算去上課:兩節復習課,去了有些好處,可以好好的針對考試復習需要的魔法知識。偏偏沒想到,這兩節課是F級的自由復習課,大部分人選擇回宿舍休息,誰還復習啊?可偏偏有些人留在隨便選擇的教室里復習。
路過第一間教室,匆匆一瞥間看見埃維對面的唐娜,面色如初,低著頭認認真真地看書,一句話也沒有要向埃維說的樣子,似乎他們兩個人為了這次考試都很認真很認真的樣子;看到這樣的一幕都讓我以為他們也去填了跳級申請從而好好的復習。
搖搖頭我抱著書走進另一間教室,總不想讓人在這樣人人復習的時候過多的來擔心我;況且、我們幾個人也不再有關系了不是嗎?找個角落位置坐下,我攤開書努力讓自己靜下心、不去想別的事情。
默默記著咒語,漸漸困了起來;即使強打起精神也感覺力不從心,這讓人很不好受,就像我好不容易打算好好學習、但是眼睛像被人控制了一樣睜不開;就像我好不容易下定決心改邪歸正、卻不得不心癢想要痛打那些在外借的書上隨便畫線做記號的人。悄悄打了幾個哈欠,又忍了好久才決定小小的、小小的趴在桌子上睡一會兒。
不知道過了多久,隱約聽見下課鈴;好為難的坐起來,連打幾個哈欠才勉強止住困意,只不過眼睛里變得濕漉漉的了。整理好被我推到一邊的書本,抱起來正準備走,一抬頭我就愣了:唐娜就坐在我對面!
轉動眼珠,看見埃維和阿奇柏德坐在前門附近,扭頭,發現羅伊和安塞爾坐在后門附近,教室中間還零星分布著幾個其他的F級前十;我想知道,我要怎樣才能悄悄地從他們之間不被發現的過去?
話說他們是怎么發現我坐在這邊的?難道我進來的時候就暴露出去了嗎?可是我不記得當時這個房間有任何一個F級的前十啊——
呆坐了好一會兒,我完全處于神游狀態,眨了眨眼,我又打了一個哈欠,接著是第二個——然后我隨意的攤開一本大書,找了個美美的姿勢趴下繼續睡。
這種情況已經沒有再去糾結的必要了,縱使他們想問什么想知道什么我也不會說什么不會告訴他們什么,就讓他們一直等下去了好了,等到不愿意等下去的時候自己離開,免得不久的將來本小姐還要親自傷感告別。
這么一想卻無論如何也睡不著了,我就這么倉促的入學率林賽,在所有人的催促下跳級,拼命的學習往前,不讓別人質疑,不讓別人有機會懷疑。就這樣,我這條處處被制約的魚終于在這場驚天的桎梏中受夠約束,打算沖破漁網跳出水面,去尋找新的藍天飛到他們找不到的地方,永遠不會來。
正暗自糾結,耳邊聽到動靜,似乎走了大部分的人,接著唐娜收了書做到我旁邊,許久之后,他開口:“琳,你可能已經知道了,我和埃維大概會制定出什么樣的計劃,我們……”
“求求你,別說了。”我猛地抽出手攥住他的衣服,“不要說,我們還沒有走到那一步;也許、是你,還沒走到那一步,埃維會救你的。”而作為他主人的我,也會救你的;怎么能讓仆人的哥哥默默離開呢?
等到唐娜禁了聲,我才慢慢抬頭,坐起來面向他,“唐娜,我們只是契約關系,你不用解釋太多;我不再和你有心靈感應、再也不會心有靈犀、我們之間不會有什么默契;當然我們對彼此還都不是真的太了解,這對于以后的生活不會有太大的影響……”
“不會、有影響么?”唐娜目視前方失神:“琳,我以靈魂起誓,不離不棄。”接著微微一頓,他看過來:“是靈魂,你在我靈魂里刻下的記憶是抹不去的。”
我完全愣住,不離不棄,生死相依;我們當初交換初心的誓言。愣怔了很久我才張張嘴:“不可能的,我們認識才兩個多月,不可能的……”
“可能的,多年前看見你放棄魔法,就做出這個決定了,從未改變。”
“決定?你……”
“你想歪了。”他微微一笑,展開我抓著他衣服的手,救出被捏皺的衣服,“那個時候已經注意到你了,喜歡你笑起來的樣子,那種開心,很快樂。我和埃維的想法一樣,我們計劃了一場針對洛蘭的策劃;這一切在我們兩人不得不分開的時候徹底開始實施,同樣,我們也不愿我們兩人任何一個放棄魔法。”
“這就是你們的計劃?用自己去犧牲?你用自己的時光去換扭曲的時空?你有病啊?”我咬著牙對他狠狠翻了一個白眼,一巴掌把他的契約戒指拍在桌上:“給你的戒指,手環還回來!”我才不要和你契約,太沒有未來了。
他微楞,淺笑著把手環從口袋中拿出來,慢慢推給我,“謝謝你的擔心,也許我會好好活下來。”聽到他這么說,我伸出去的手顫了一下,話雖如此,我們誰都知道:活下去、是不可能的。
淡定的收回手環套在手上果斷將手環合二為一,清清嗓子我開口:“從此以往,老死不相往來。”然后整理好桌上的書,恨恨的磕了一下桌子快步離開。
這晚我在回憶樓里哭了一夜,哭到沒力氣;我趴在精靈王妃的懷里抽噎,一句話也說不出口,因為不必說,她都知道,知道我的一切,知道我的悲傷。這種感覺就像是明明說好的幸福觸手可及,卻偏偏發現落在手中最真最后的其實是回憶而不是事實;像是我從山山海海的盡頭慢慢走完全程,才發現等待我的,是那個在我之前就存在并為我鋪就了一條無與倫比坎坷的艱難小路、且早已標明保質期的游魂少年。
這樣的世界,愛情又算得了什么?終究抵不過歲月無情,人心怨毒。
我看到的流星還未待我許好愿就匆匆而過,而唐娜早已許好的愿卻等不來那匆匆而過的流星。我們相隔三年的流年里,有多少不同?又有多少無奈與悲傷?
第二天我又沒去上課,回去后睡了一大覺,醒來后就開始翻箱倒柜的找洛蘭送給我的手環,如果我猜的沒錯,我曾經的手環是剛出生時就戴在手上的、是來自奧斯頓的,雖然我很懷疑那個時候能不能戴的住;而現在我手里洛蘭給我的手環應該是她自己的,這么一想,這兩個手環本身就是一個,類似于我和唐娜一樣把手環一分為二了。
接下來的問題:這個手環到底是洛蘭家族的、還是斯托克家族的?
我可不可以直接去問洛蘭?會不會被打?
對了,我有一個一直在身邊的先知王妃,怎么不問問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