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旁觀的人群發(fā)出了“噢”的聲音,蓮笑笑和緣法相視一笑,一切,都結(jié)束了。
接下來案情的掃尾就交給金陵知府去破,緣法和蓮笑笑終于得到了應有的清白。這件事傳播速度很快,結(jié)案不久皇帝老兒和弘善方丈就知道了。
皇帝老兒震驚之余,還專門寫親筆信安慰兼表揚了一下雞湯哥和緣法,夸他們聰明睿智,一舉破獲了大案。金陵云臺寺一案轟動全國,緣法和蓮笑笑繼而成了家喻戶曉的名人,這讓緣法很是無奈。
下一站是陳國的萬芳寺。
大梁國與周邊的國家這么多年來偶有戰(zhàn)事,但最近十來年,大梁國現(xiàn)任皇帝執(zhí)政期間,一直與周邊幾個國家保持著良好的雙邊關(guān)系。所以,幾個國家基本維持著微妙的平衡,一般不會有誰去輕易招惹誰,這也為大相國寺能舉行各國的游學打下良好的基礎(chǔ)。
走到大梁和陳國邊境,一行幾人借住在邊境的驛站中。能住上驛站,也是多虧了雞湯哥的外交能力,這點都讓大家十分佩服。
邊關(guān)的驛站很小,也就是給往來辦事的官員臨時歇腳的地方,比起露宿山林,自然是好了許多。當晚,雞湯哥吃完晚飯后,看見緣法和蓮笑笑屋里還亮著燈,便進去聊天。
一進屋,就看見蓮笑笑在屋中的小灶臺前,拿爐子煮茶,清香撲鼻。
此事雖然已經(jīng)過了正月,但是陳國在大梁以北,北邊的天氣依然寒冷,裹著大毛披風的雞湯哥見到滾滾的香茶,舔著臉蹭進來道:“好香的茶啊,在下能討一杯么?”
“當然可以。”緣法起身讓座。
蓮笑笑有些不樂意了,本來是好好的二人世界,雞湯哥非要插進來一腳。
“想不到緣法師父出門還能帶著這么香的茶葉。”雞湯哥邊品熱茶邊笑著說。
緣法笑道:“我可沒這么講究,都是緣心,非要帶這個帶那個的。”
雞湯哥道:“緣法師父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有這么個貼心的小師弟,緣法師父還不滿意?”
正說笑著,岑江月探頭進來,嗔怪道:“蓮大條,有這么好的茶都不分我一杯,我還能指望和你同甘苦共患難?”
“還有我還有我,大姐大,你不能扔下我啊!”侯塞磊不甘示弱。
蓮笑笑你拿出茶杯,倒了一杯香茶,遞給岑江月:“月兒,給你。”
侯塞磊的嘴立馬撅了起來,嘟囔道:“什么時候,王爺和我大姐大這么熟了,都叫小名了?”
雞湯哥撇了一眼侯塞磊,道:“我和月兒認識的時候,你還不造在哪兒呢。”
蓮笑笑哪壺不開提哪壺地說:“以前雞湯哥看不上我家阿月,現(xiàn)在怎么吃醋了,一路上都粘著我們阿月啊?”
“誰吃……她的醋了?”雞湯哥有些臉紅。
岑江月撇撇嘴道:“侯塞磊不過是我的小跟班而已,你是不是想多了。”
雞湯哥臉又是一紅,借著喝茶掩飾尷尬:“誰想多了……”
侯塞磊倒是挺起了高昂的頭顱以顯示自己堅貞不屈的錚錚傲骨,頂著雞湯哥說:“現(xiàn)在雖然是小弟,誰知道以后呢?我和大姐大才是天作之合,我們是同類,你還是靠邊站吧!”
“侯塞磊,你渾說什么?!”岑江月怒吼一句。
不想雞湯哥已經(jīng)抓住了重點,斜著眼睛看著岑江月和侯塞磊問:“什么叫你們是同類?”
侯塞磊似乎發(fā)覺到自己說錯話了,馬上低下頭沉默不言。這一低頭,更加加重了雞湯哥的懷疑:“你們說的話,有時候很奇怪,本王并非沒有懷疑過什么。尤其是你們?nèi)齻€。”
雞湯哥的眼睛在蓮笑笑、岑江月和侯塞磊身上流連了一下。
緣法見狀,急忙岔開話題道:“王爺,您多慮了,他們本來就是很不按套路出牌的人。您認識他們這么久,還要懷疑什么嗎?”
雞湯哥喝了一口茶,嘆道:“其實你們不說也沒關(guān)系,每個人心中都有秘密。從最開始大相國寺命案,到這次的案子,樁樁件件都透露著怪異。最明顯的是,那本靈山經(jīng)書上的蓮花是怎么出現(xiàn)的。本王當時看智修的表情,似乎也不知道此事,而你們一出現(xiàn),靈山經(jīng)書的標志就出現(xiàn)了。緣心小師父,你還口口聲聲說見過靈山經(jīng)書的真跡,本王怎么可能一點疑心都沒有?”
蓮笑笑真想說,雞湯哥,你才是驚世駭俗的推理哥,在場的四個人都懵逼了。
正想著怎么搪塞的時候,雞湯哥突然笑了一下,像是自言自語一般說:“其實你們也不必介意,我有疑惑,但是你們既然不愿意說,那我也不會問。作為一個皇室子弟,在外人看來似乎是一生衣食無憂,榮華富貴享受不盡,可是上次大相國寺命案一事,都是老五忌憚我的勢力,才弄的這么一出。在旁人看來,他可是我的親哥哥,但是在我看來,他連路人都不如。其實,我挺珍惜你們幾個朋友的,人生難求知己,不論你們是何來歷,我都不在乎,我知道在這世上不會害我的人,也就是你們了。”
雞湯哥果然是雞湯哥,一席話讓在座的人都沉默了,岑江月眼中似乎還有瑩瑩淚光。
“不早了,我去休息了。”雞湯哥長嘆一聲,起身出門。
打開房門,外面不知何時又飄起了雪花,趁著月色,雞湯哥頎長的背影更顯得孤獨悲涼。
岑江月忍不住了,站起來叫住雞湯哥道:“王爺,我不是有心要瞞著你的。只是說出來,我怕……怕你接受不了。”
雞湯哥沒有回頭,只是苦笑了一下:“我的親哥哥設(shè)計陷害我,我就受得了嗎?我知道,帝王之家的人向來是最無情的,從小到大,我受到的傷害何止是那次?習慣了,習慣了……”
“王爺……”岑江月帶著哭腔叫道。
“罷了,今夜我說得太多了,累了。”
雞湯哥剛踏出房門,岑江月馬上起身,拉住了雞湯哥,關(guān)起房門,低著頭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似的,說道:“我可以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你。”
“笑笑……”緣法低聲叫了一聲蓮笑笑,蓮笑笑輕輕拍了拍緣法的手,意思是說:岑江月有分寸,不用擔心。
岑江月深吸一口氣,說:“我,侯塞磊,還有蓮笑笑,都不是人。”
蓮笑笑腦門上出現(xiàn)了三根黑線:“阿月啊,你用詞能準確一些么?”
“難道我說錯了?”岑江月看著蓮笑笑問,蓮笑笑愣了一下,貌似……也沒有說錯耶。
雞湯哥看了三人一眼,問蓮笑笑道:“緣心師父,你叫蓮笑笑?”
“貧僧俗家名叫蓮笑笑。”蓮笑笑回答。
岑江月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既然話已經(jīng)說開了,還是挑明了算了:“她叫蓮笑笑,出家之前是靈山蓮池的蓮花,三千年才修煉成人形。我也是靈山來的,我是靈山蓮池的蜻蜓變化的,我認識蓮笑笑三千年,這貨卻不認識我。還有侯塞磊,也是蜻蜓變的,半路我收來的小弟。”
“我以前是山賊,有前途吧?”侯塞磊插話道。
雞湯哥愣了一會兒,有些不相信地看著三人:“靈山蓮花,和……蜻蜓?”
岑江月嘆了一聲,轉(zhuǎn)身變作蜻蜓,雞湯哥這下可嚇得不清。岑江月變回來時,雞湯哥的嘴已經(jīng)長成了“O”型。
這太狗血天雷了吧!雞湯哥想。
岑江月嘆道:“現(xiàn)在你相信了吧,不是我們想要瞞著你,實在是太匪夷所思,怕你聽了害怕。”
雞湯哥還是緩了緩神,還是笑道:“是有些驚訝,不過也不至于害怕。”
蓮笑笑暗中松了一口氣,終歸是經(jīng)歷過風浪的皇子,見識就是不一般。
岑江月似乎不信,問道:“你真的不害怕我們嗎?”
雞湯哥倒是爽快地笑了:“我為什么要害怕?你們靈山來的,佛祖腳下,必然心存善念,總比我那害人的親哥哥要強多了吧。”
緣法笑道:“其實不瞞王爺,貧僧知道了也是驚訝了許久,但是誠如王爺所說,靈山來的不管是蓮花還是蜻蜓,都是久受佛法熏陶心存善念的。”
雞湯哥恍然大悟道:“怪不得緣心小師父,你說你見過靈山經(jīng)書的真跡呢,原來如此。想不到我竟然認識來自靈山的朋友,真是榮幸之至啊!我們大梁國尊崇佛法,能有靈山遠道而來的朋友指點,想必我大梁國百姓會更加心存善念的。一定是我大梁國尊崇佛法感動了佛祖,佛祖派二位下凡來度化我們的,一定是!認識你們實乃我大梁國之幸啊!”
岑江月長嘆了一聲:“話說開了,總算心里輕松多了。不過王爺,你要是指望蓮笑笑度化你們大梁國,除非滄海變成桑田。”
緣法也跟著“噗嗤”一笑:“貧僧附議。”
蓮笑笑斜著眼睛看著岑江月和緣法,問道:“我有那么差嗎?”
岑江月笑著說:“全靈山都知道了!”
蓮笑笑開始“追打”岑江月,笑聲在這邊關(guān)的小驛站傳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