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精迷惑?走火入魔?
這兩個詞讓緣久的腦袋不由得“轟”了一下。誰是妖精?難道是緣心?我們大相國寺里面有鬼魅妖邪?
“施主,你先別走。”緣久拉住想要走的一刀切。
刀一切有些不耐煩了:“你又干嘛啊?”
緣久咽了口吐沫,問道:“施主,請您仔仔細細告訴我,這關系到我們大相國寺數百條人命啊!”
刀一切挑了挑眉毛:“數百條人命,有這么夸張嗎?”
緣久忙連連點頭,道:“當然了!施主您想,若是連佛門境地都出了妖邪,那我們大相國寺豈非全寺僧人都生活在水深火熱中。”
刀一切智商遭到了碾壓,低到了吐魯番盆地,以為告訴了緣久,就能拯救幾百個人的性命。
“想不到我無意間知道的事兒,居然有這么大的功能!”刀一切憧憬地看著天空,“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救了幾百人,那得是多少級的浮屠啊!”
緣久附和道:“可不是嘛!施主若是坦言相告,在下回去定會告訴方丈嚴加防范,防止那妖邪危害眾生,豈不是施主您的功勞?”
刀一切想了想,貌似還真是這么回事兒,點頭道:“說的沒錯,我們都是修行之人,怎么能見死不救呢?你們大相國寺那個緣法,身邊的小和尚其實是個女的,而且還不是人呢!”
“不是人?”緣久瞪大了眼睛問,“施主,你的意思是,她是妖怪?”
刀一切說:“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妖怪,也不知道她是個什么妖什么怪,我只知道她絕非人類。而且據她自己說,她修行了三千年,法力高深。”
“什么?”緣久懵逼了,這太不可思議了!
刀一切說:“反正,我就知道這么多,我走了啊!”
緣久呆呆地站在那里,絲毫不知道刀一切是什么時候離開的。等緣久緩過神兒來,太陽已經快要下山了。
這太荒謬了!緣久抱著頭想,想不到我身邊居然住了一個妖怪!難道緣法不知道,所以被她迷惑了?還是,他根本就知道,和那個妖怪沆瀣一氣?
失魂落魄的緣久,不知道怎么回的大相國寺,渾渾噩噩地半天沒有注意到別人。直到不知撞上了什么東西,定睛一看,居然是蓮笑笑!
“啊!”緣久本能地喊了一聲,連連后退。
蓮笑笑納悶地看著緣久,哼了一聲:“明明是你撞到了我,你倒像個受害者似的。不理你,哼!”
說完,蓮笑笑推了他一把,說了聲“走開啦”后,揚長而去。
緣久感覺到蓮笑笑走過他的身邊,不由自主地覺得頭皮發麻,后脊梁發涼,全身寒毛都要立起來了。
剛才,那個女妖怪從我身邊過去了?緣久打了個哆嗦,的臉一秒鐘變一個顏色,快成了調色板了。
緣久念了幾聲阿彌陀佛,這才稍稍心安,想起蓮笑笑的種種不對勁,再想想以前的事,原本將信將疑也變成了全信。
千吶!我們大相國寺居然有個女妖怪?!
可是我手無縛雞之力,怎么和那個妖怪斗?緣久想,況且,現在我只是聽說,沒有確鑿的證據證明緣心真的是妖怪。而且聽說緣心還是法力高強的妖怪,要怎么克制住她,讓她現出原形呢?
黑狗血?緣久突然想到,民間有種傳說,將黑狗血淋在妖怪的頭上,就能讓她現出原形。對,目前要找到黑狗血!
“緣久,你像個木樁子似的,在干什么呢?”弘憂的聲音傳來。
正專心致志想歪點子的緣久嚇了一跳,回過頭結巴道:“啊,師……師父,是您啊。”
弘憂疑惑地看著緣久,問道:“你怎么了?像是丟了魂兒一樣。”
緣久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小聲道:“師父,徒弟有要事兒找您,我們去您禪房談吧。”
弘憂看了一眼緣久跟彩虹似的不停變換的臉,想必是和緣法有關的,就答應了:“好,你跟我來。”
師徒兩人鬼鬼祟祟回屋的場景,恰好落在了弘忍眼中。
明人不做暗事,這師徒兩人肯定沒安好心,弘忍想。
蓮笑笑莫名其妙地回房,見了緣法就吐槽道:“剛才我看見緣久了,也不知道怎么了,看見我跟撞鬼了似的。”
“緣久?他可有跟你說過什么?”緣法忙問。
蓮笑笑搖搖頭,說:“那倒是沒有,就是跟看著鬼似的看著我,真是討厭!”
緣法安慰道:“別理他,以后繞著他點兒,知道了么?”
蓮笑笑不高興地點了點頭。
那邊,弘憂帶著緣久回了禪房,皺著眉頭問道:“你這是怎么了,跟撞鬼了一樣?”
“噓!”緣久做了個手勢,四周看看沒有人,這才關上門說,“師父,您說對了,真的是撞鬼了!”
弘憂瞪了緣久一眼,問道:“你這是什么話?”
緣久擦了擦頭上的汗,說:“師父啊,咱們攤上事兒了,咱們攤上大事兒了!”
“到底怎么了?天還能塌了不成?”弘憂不耐煩地說。
緣久深吸一口氣,道:“師父,我今天才知道,原來那個緣心,根本就不是人,是妖怪,是個女妖怪啊!”
弘憂瞪著眼睛看著緣久,不信地問道:“你說什么?你瘋了你?”
緣久快要哭出來了,跪在弘憂面前說:“師父,我也希望我是瘋了。難道您都不覺得奇怪么?上次給緣法下毒,明明可以致命,他是怎么突然解毒的?還有,我們派人去毒死緣心,她明明也吃了,怎么會安然無恙呢?還有,緣法遇刺,性命危在旦夕,怎么能平安無事的回來呢?”
弘憂反問道:“緣久,你說的這些,師父不是不懷疑,而是沒有證據。你這些事兒都是從哪兒聽來的?”
“徒兒是聽人說的。”緣久道。
弘憂差點兒背過氣去:“什么?你是道聽途說的?”
“師父,我從哪兒聽的,聽誰說的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要早點找到證據啊!”緣久記得直跺腳。
弘憂皺眉問道:“證據?怎么找?倘若她真的是個妖怪,會輕易讓咱們找到證據嗎?”
緣久趴在弘憂耳邊嘀咕了幾句,弘憂詫異地看著緣久:“黑狗血?荒唐,這種無稽之談你怎么能信呢?”
“師父啊!”緣久道,“我們身邊一直住著一個女妖怪,和我們一個桌上吃飯,一個地方生活,想想都讓人不寒而栗啊!”
弘憂說:“為師知道。就算緣心真的是女妖,萬一黑狗血不管用呢?豈不是露出了馬腳嗎?再說,你怎么收場呢?”
緣久也有些焦急,師父說的沒錯,如果黑狗血不管用,這一鬧動靜就大了,要收場豈非很難?
“師父,那我們怎么辦啊?”緣久問。
弘憂想了想,道:“看來,只能去找他了。”
緣久忙問:“師父,上次寺慶命案,他已經被降為郡王,加上行刺不成,雖然暫時沒有查到他頭上,可是目前他的情況還能幫我們嗎?”
弘憂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齊王雖然降為郡王,可是宮中皇后仍在,玉相國朝中勢力仍在,雖然太子氣勢正盛,但是難保不登高跌重。你想,若是緣心之事坐實,到時候齊王找人稍微推波助瀾,不僅是大相國寺,誰能保證太子就不受到牽連?”
緣久這才緩過氣來,笑著說:“師父果然高明,徒兒望塵莫及,今晚徒兒就去通知齊王。”
晚上,一直注意弘憂和緣久動向的弘忍,看見緣久拿著個包袱,鬼鬼祟祟翻墻出了大相國寺。
這個緣久,下午不知道和弘憂密謀了什么,現在又跟賊似的不走大門翻墻出,指不定憋什么壞呢。還是和緣法緣心先通通氣比較好。
想到這里,弘忍顛著肚子往小院兒去了。
緣法聽說了剛才之事,不由地拍了一下桌子,怒道:“師叔和緣久也太胡鬧了!我們一忍再忍,一讓再讓,都已經繞著他們走了,他們還要步步緊逼,非要查出笑笑的身份么?”
弘忍道:“我提前來告訴你們,是想讓你們提前有個準備,以免他們出什么幺蛾子,你要小心應對才是。”
緣法點點頭,道:“師叔放心,我一定會好好保護笑笑的。”
蓮笑笑握著小拳頭說:“緣法師兄,你說錯了,應該是我保護你才對!我就不信,他們師徒二人還能把我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