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不允許他分神，寂竹繃緊了神色，“血袋到了沒？”

“兩分鐘后到。”

“……”寂竹頓了頓，半秒后再開口，“停止抽血！”

“院長，血袋還沒到，現在停止……”

“我們是要救人，但不是拿命換命！”

話落，一室沉默，氣氛壓抑的如同死亡逼近，顧笙的臉，白得像張紙，暈眩一陣|陣襲來，閉上眼睛，他咬唇強自開口，“沒事，我挺得住，繼續抽。”

“顧笙，你別逞強，過了700毫升，就算你身體再健康，也會造成永久的貧血癥狀，或許還會造成別的后遺癥。”

“我不是逞強，傅璟之，他不能有事……”

如果傅璟之走了，那他和傅向歌，就真的沒可能了……

他的堅持，讓寂竹皺緊了眉，一時之間，竟難以取舍，猶豫間，護士欣喜的聲音響在耳畔，猶如天籟。

“院長，血袋到了！”

“好，立馬停止抽血，換上血袋！”

“是！”

……

手術，持續了五個小時，傅璟之，與死神擦肩而過，成功救回。

顧笙，昏迷了七個小時后醒來，窗外的天已經黑了下來，時針，指向凌晨一點。

全身仿佛被抽干了力氣，顧笙動了動手指，連握拳，都覺得費力。

“阿笙，你醒了？”

昏暗的燈光下，唐詩坐在病床邊，見他醒來，終于露出了心安的笑容。

光線太暗，顧笙身體虛的厲害，恍惚間，竟將唐詩看成了傅向歌，蒼白的唇，漾起淺淺的笑，“向歌……”

他的眼眸，明亮得像一道光，此刻，卻猶如一把利刃，直插進唐詩的心房！

傅向歌傅向歌！

他的心里眼里只有傅向歌！

難道她的付出她的努力他全都看不到嗎？！

“顧笙，看清楚，我是唐詩，不是傅向歌！”

話落，唐詩看著顧笙眼里的光芒逐漸黯淡下去，隨后化為一片沉寂，仿若無邊的黑夜，將一切情緒湮滅。

顧笙蒼白著臉，面上，沒有一絲表情，看著唐詩，輕輕道，“你來了。”

“我根本就沒離開過。”

“……”

顧笙愣了會，沒離開過，也就意味著她一直這么守著他？

從下午到凌晨，一直沒合過眼？

“唐詩，我說了沒事就會沒事，你又何苦……”

“我愿意。”

唐詩截了他的話，眸中的愛戀毫不遮掩，“因為是你，我心甘情愿，阿笙，我知道你明白我對你的感情，你裝糊涂不接受我可以理解，沒關系，我可以等。”

最后一層紙，毫無預兆的被戳破，顧笙嘆了口氣，在國外的幾年，陪在他身邊的一直是唐詩。

她的情，他想拒絕，卻于心不忍。

想了想，顧笙開口，眸色是難得的認真，“唐詩，我不值得你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