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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保鏢

第二十一章

慶媽是樓星的奶媽,她為人善良厚道,隱忍大度,在樓星的生命里她跟親媽沒什么區別。樓星并沒有見過他的親媽,在他的記憶里也沒有親媽的樣子,也許有時會在心里問自己他的親媽在哪里,可是,善良的慶媽總是很善解人意的坐在他的身邊,帶著觀音娘娘臉上的那種舒服的笑意摸著他的頭,溫柔的對他說,“星兒不是從石頭縫里蹦出來的,星兒啊是天上的星宿轉世,是我們的貴人,我們星兒的媽媽呢,她呀是天上的仙女,在天上織著云彩呢,星兒要是想媽媽呢,抬頭看看云彩,星兒就在看看媽媽了,媽媽也在看著星兒喲。”

她一直在樓星的身邊,服侍著他照顧著他,那樣無微不至盡心盡力。樓星大小就沒有把她當做下人,即使知道自己的媽媽是怎么回事后,他恨樓府的很多人,可是他對她的依賴和尊敬一直沒有改變。從樓府出來,他帶的唯一一件東西,就是慶媽。他的房子不大,三室一廳,這是標準的小家生活。沒有奴仆,沒有奢侈的擺設,只有簡單的生活用具,他們像以前一樣的隨意和溫馨的生活。媽媽,和自己的兒子。

累了媽媽會親切的問你是不是累了,倦了媽媽理解地用溫柔的目光看著你,在外面不順了媽媽會耐心的聽你述說,然后對你說,“在外面不管遇到什么事,不要忘了你還有一個家,你還有媽媽呢。”想到這一切,樓星的冷峻的顏色就溫柔下來,臉上也爬著兩行淚水。

慶媽的手藝很好,可以說比的上什么名家的手藝,樓星是這樣認為的,無論什么山珍海味,在慶媽做的菜面前就什么也不是了。她是湖南人,做的當然就是當地的湘菜了,湘菜獨特的味道顯示了它與別的菜系的差異。樓星很少在外面吃,即使在外面吃了,他還是會回來與慶媽一塊吃晚飯的。

菜已經擺上了,清秀的蔬菜,配著幾樣葷菜,鮮香可口,樓星忍不住就用手拿了一塊吃。慶媽在旁邊見了溫柔的笑了起來,她輕輕責備道,“都應該娶媳婦的人了,還這樣調皮。”她的責備沒有一絲的責備之意,她的笑是那樣的溫柔疼愛。

樓星道,“媽,星兒只想陪著你,這樣安靜的跟你一塊生活。”

慶媽已經老了,特別是這些年,她老的特別快,皺紋爬滿了她那南方女子小巧的臉,頭發也在不知不覺間灰白了。她已經五十六了。她撥了撥額前的頭發,道,“真是個傻孩子,男人長大了總得娶媳婦生孩子的,再說,媽媽也想抱孫子呢。”她一輩子在樓家服侍,沒有結過婚,當然也就沒有子女。

樓星望著燈下的慶媽,心里暖暖的。他們的家布置的就是小家人家的樣子,生活也像小家人家那樣簡單。他笑了笑,道,“那媽媽哪天給星兒介紹一個吧。”

慶媽淺淺的笑了笑,道,“好,只要你不嫌棄就行。”她坐下來為樓星夾上菜,自己也開始吃起來。兩人說說笑笑,屋里很是溫馨。

不一會兒,樊仁來了。他是樓星的助手,跟樓星算是半個朋友,兩人關系挺好。因為他算是半個朋友,所以樓星允許他來自己的屋子。

樊仁見兩人在吃飯呢,笑道,“看來我來的正是時候,我還沒吃飯呢,不知大媽能不能賞我一口?”他摸著自己圓鼓鼓的肚子。他并不是很胖,人長的中等,不是迷人型的那種,不過他的肚子倒是過早發福起來。

慶媽微微笑道,“我就知道你會來呢,你看我特地多炒了幾個菜,快坐下吧,我去廚房給你拿碗筷去。”她放下碗筷去廚房了。

樊仁坐下來,望著樓星嘆道,“你的家真不錯,有這樣一個老媽還圖什么呢?”

樓星的臉色暗淡下來,他道,“你知道我什么也不圖,除了那件事。雖然我沒有見過她的面,沒有感受過她,但是,我不能忍受那種絕情,我,要的是給她一個公道。”

樊仁點點頭,但是道,“可是你有這樣的媽,這樣的家,你這樣做,也許哪天連這樣的家也會??????”

樓星嚴肅的盯著樊仁,正色道,“所以我才讓你來這,你該明白我為什么不讓那些人來這,卻允許你來這里。”

樊仁笑了笑,道,“你放心,我答應你的事會辦到的,何況,”他的臉色暗下來。“我也希望有這樣的媽媽。”廚房傳來水流的聲音。樊仁望著桌子上的菜,臉上的落寞淡了些,接著道,“我喜歡這樣的感覺,家的,親人的感覺,這種感覺真好。”樊仁是個孤兒。

樓星凝望著樊仁,他的臉上有點憐惜,他們認識不久,但是心心相惜。他忽然笑了笑道,“這就是你的家,我們就是你的親人。”

樊仁楞了一下,這時慶媽出來了,樊仁歡喜的叫道,“你說的可是真的?”

樓星含笑的點著頭。

慶媽笑問道,“你們這么神秘的干什么,是不是有什么喜事要告訴我啊?”

樓星道,“媽媽,你又要有個兒子了,瞧,這個饞鬼賴上你的菜了。”

樊仁笑嘻嘻的道,“媽媽,你可不要嫌棄我哦,我可是認定你這個媽媽了。”

慶媽的眼眶里閃著淚花,她一輩子沒有子女,沒有自己的家庭,沒有親人,在樓府她只不過是個下人仆役,但是現在,她有了自己夢寐以求的家,有了疼愛自己的兒子,而且今晚,有個這么大的大男孩要認自己做媽媽。她的心里涌起無限的感觸。人生,眨眼就已過去,有如白駒過隙,我們的生命在途中留下了什么,得到了什么,到頭來我們回首的時候,能看到的是什么。至少,我們還有親情!

慶媽點著頭,眼睛里流下淚來,她站起來用圍裙擦著眼淚笑道,“好好,好事,我能有這么個兒子心足了。你們在這坐會兒,我再去弄幾個菜。”她開心的離開,廚房里很快想起砧板和刀具響動的聲音。

樊仁感激地道,“謝謝你。”

樓星微微笑道,“你不要說這樣的話,在情感上我們都是沒有母愛的可憐蟲,是媽媽收留了我們,是她把愛給了我們,我們要感激的人,是她。”

樊仁垂著頭,心里想著這個年過半百慈祥和藹的老人,不覺眼眶一熱,淚水爬在他的臉上。

樓星道,“我只希望她能在操勞了這么久之后可以安安穩穩的過完她的一生,不要奢華,不要熱鬧,只要能開心的生活就可以了。”他低低嘆了口氣。“善良的人并不都要好報,但是這個善良的女人為我付出了一生,從我小的時候到現在一直像媽媽一樣的關心我愛護我,我要她快樂的活著,我要彌補她一聲的缺憾,樊仁,我希望你能把這當成家,把她當成自己的親媽。”

樊仁點著頭,聲音有點哽咽的道,“我找到了我的親媽,我找到了我的親媽。”

樓星端詳著樊仁,滿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謝謝你,我們需要的就是這樣的人。”

過了好久兩人才漸漸的平靜下來,廚房里是慶媽做飯的聲音。

樓星問道,“你今天過來是不是有事情?”

樊仁用衣袖擦了擦臉,吁了口氣,道,“是,我見樓翔今天去了宏昌那邊了,好像在那邊發火了,那個朱紅看起來不是很受用。”

樓星皺了皺眉,道,“這可不是他的作風,對于朱紅他是會很好利用的,不管朱紅出什么樣的錯,老頭子都會很委婉的提醒或者教育他,可能,”他踟躕了下。“可能這幾件事把他給惹急了。”

樊仁贊同的望著樓星,然后又道,“那個安徽茶鋪的李一直不見蹤影,是不是他自己故意躲起來了?”

樓星冷冷的笑著,道,“這個你就不知道了,他已經被范自爭很好的利用了。”

樊仁不解的望著樓星。

樓星揮了下手,淡淡的道,“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知道了你就吃不下飯的。還有什么事你說吧。”

樊仁見他那樣說也快就不問,接著就道,“我看你今天見胡不歸了,難道你真的要起用他?”

樓星沉默下來,他的冷有些冰冷,目光堅毅的盯著桌子,好一會兒他果斷的道,“他還沒有死就還有用,他是胡不歸不是歸不胡,只要他沒有斷胳膊斷腿,沒有斷了那口氣,他就還會有用的。”

樊仁道,“可是又不是沒有人手,為什么偏偏要用他呢?”

樓星搖搖頭,道,“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這么執意要用他,可是,我確實很希望能超過那個老家伙,我想用他的人來打敗他,然后看著他失敗的表情。”他放在桌上的手緊緊拽著,表情也很冷酷。“我恨他。”

樊仁了解他的心事,對他的表情也就了然了。他道,“也許他還能再創造一個第一。”

菜好了,慶媽還特地拿出酒來,她開心的道,“今天是我們家的一件大事,所以我允許你們在屋子里喝酒。不過呢,這可是例外哦,以后是除有什么節日或是大事,比如,你們的婚事了,我可以考慮。”

兩個大男人相視一笑,然后像個小孩子一樣的聽話,“是,媽媽,以后我們都聽你的。”

慶媽笑問道,“這可是真的,以后可別反悔啊?”

樊仁笑道,“媽媽,我們可是好孩子,一定會聽媽媽的話的。”

三人開心的笑了起來。慶媽一下做了十幾道菜,桌子上都擺滿了。菜的香味在屋子里飄著,笑聲溫馨的感染著這個沒有星月的夜。

“星兒,哪天你把悅兒小姐帶過來看看我吧,我也有點想念這個可愛的小姑娘了。”

“好的,我想悅兒會很開心的。媽媽,你醉了,早點休息吧。”

“誒,你們也早點睡吧。仁兒,晚上別回去了,就在這睡吧。”

“媽媽,他已經像頭豬一樣的睡著了。”

“呵呵,好,媽媽回房了。”

夜安靜下來了,笑聲和親切的話語聲還在空氣里回蕩著。

燈熄滅了。

陳躍華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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