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士刀被緩緩的拔出,陽光投射在到身上,反射出刺目的光芒。柳生正一生氣了,他最不喜歡的就是比他無能的人這樣辱罵自己,而對于這樣辱罵自己的人,他唯一的方法就是:殺了他。
街上的人已經走的或者躲的差不多了,甚至有的店鋪為了不想惹事都關上了店門。
那個持槍人發現了柳生正一的變化,武士刀上的反光投射到他的臉上,他的臉黝黑肥大,他微瞇著眼睛,冷笑道,“怎么,要拼拼誰的速度更快么?好啊,那就來啊。”
得得的馬蹄聲由遠及近,很快就到了路口處。這時陳艱突然睜開眼睛,他嘩的將外套脫了下來,只見他將外套往上一拋,人唰的彈了起來,外套被他一手抄住,幾乎同時,向前后方向的十枚銅錢如箭矢般飛射而出。
銅錢摩擦空氣的聲音在耳邊微微響動,咻的聲音,長街立時變得緊張壓抑。
砰的槍聲,子彈飛速旋轉。
嘩的一聲,刀光在空中撕裂這空氣電閃般劈了出來。
陳艱騰空而起,身子在空中猛的一扭,往右側前方跳出三米多遠,腳尖剛一著地,只見腳尖猛地一點,唰的一聲,人如脫弦之箭,呼啦的一聲人已躥出十來米遠。
子彈從陳艱的腳底擦飛出去,帶著破皮的血它旋轉著向柳生正一射去。
咣的一聲,刀身一個凹槽,子彈叮當一聲掉在了地上,柳生正一一眼瞧見陳艱要跑,刀擋過子彈,人借勢往后滑開十來步,一個扭身,帶刀直撲向飛躥的陳艱。
持槍的人也看出了陳艱的意圖,大罵一聲,喝道,“想跑,留下你的狗命。”槍又是一響,砰的一聲,槍口冒出火星,一顆子彈毫不留情地飛向人體。
刀光倏然在面前亮起,背后又是一道疾快的摩擦聲,陳艱雖然已經躥出十來米,可是意圖畢竟還是被對方識破,他心中大叫不妙,可是低頭一看劉峰的表情,心里不由的立下狠心,想起以前的伙伴,他眼眶一熱,咬著嘴唇,腳下一發力筆直的撞了出去。
唰的刀光從右腰滑過,血立時從刀和腰間飛濺出來;陳艱的眉頭皺了一皺,被咬破的嘴唇流下殷紅的血,他使勁一蹬,人立刻閃在樟樹后,撲的一聲,子彈打在樟樹上,然后穿過樟樹,直接打在了陳艱的左肩上。
陳艱一個趔趄幾乎摔倒,可是他連晃著身子一口氣往前沖了出去。馬在眼前出現,棗紅色的馬在陽光下分外耀眼。陳艱腳尖一點,咬著牙關跳了起來,一把將馬上的人撲了下去,自己抱緊劉峰勒著韁繩吆喝一聲,“啪”,駿馬長嘶一聲,憤怒的朝前沖了出去。
砰,又是一槍,子彈打在拐角的墻壁上,壁磚啪的一聲被打了個窟窿,彈起些許碎屑。
持槍人大罵一聲,往這邊跑了過來,他喊道,“你他媽的王八羔子,有本事別跑,爺爺還要提你的人頭一洗恥辱呢,站住。”
持槍人站住了。
柳生正一知道追不上陳艱了,他回過頭來惡狠狠地盯著持槍人,擋住了他的道路。
持槍人不屑他,冷聲道,“怎么,你個死日本佬,不服你爺爺我教訓你嗎?媽個巴子的,你個王八羔子。呸。”他朝地上吐了口濃痰,一點也不將柳生正一放在眼里。
柳生正一神色凝重,他將刀緩緩的放下,他冷聲道,“你最好給我跪下。”
持槍人瞧都不瞧他,朝地上呸了一聲,一首擦著槍道,“跪你媽個屁,老子跪你,就是你在老子面前自稱是龜兒子老子也不受你一跪,你個低賤無恥的王八羔子。”
刀光倏然往前劈去,柳生正一憤怒的表情在刀光后面。
持槍人先看見憤怒的表情,隨后就看見一道幽冷的白光朝自己砍來。嘩啦一聲,持槍人連躲都沒躲,武士刀就砍在了他的腦門上,鮮血像潰了堤的江水,嘩啦嘩啦的往外流出來,剎那間,地面一片殷紅。
嗆,武士刀回到鞘中。柳生正一厭惡地瞥了持槍人一眼,一聲不吭地走了。
持槍人死不瞑目地倒在了地上,他到死都受不了自己無能的結果。無能,或者是對方太有能?他已經死了。
見到陳艱,柳青很無奈地聳了聳肩,他用手指了指手表,很無辜地走了過來,他苦笑道,“你可真是我的災星,怎么每次我跟甜甜和好了的時候都是你有事的時候,這次,我看來又復不了約了。”
陳艱抱著快沒氣的劉峰站在柳青的面前,他長長的吁了口氣,腦門上全是星星。他太累了,幾乎快虛脫了。他的臉色跟劉峰差不到哪,身上的衣服被血水染的不成樣子。他一路放馬狂奔,瘋狂的根本不像他本人。一路上他只念著劉峰的安危,只希望能早點找到柳青。馬累趴在了醫院門口,血滴進了醫院。陳艱癱倒在地上。
柳青皺了皺眉,親手探了探劉峰的氣息,他心叫不好,解開陳艱抱在他胸口的外套,心知這人情況很不妙,他忙讓身邊的人將劉峰拉進手術室,吩咐立刻手術。他在陳艱身邊蹲了下來。
陳艱伸手抓著柳青的褲腿道,“把他救活,你一定要把他救活。”
柳青拉著他的手責罵道,“你自己呢?你以為你受的傷不輕嗎?”他看見陳艱右腰的刀傷,臉上的神色不好;他又看了看陳艱左肩的傷口,子彈射穿樟樹再傳入肩膀,彈傷不是很深,只是一路顛簸流血很多。他讓人將陳艱抬到擔架上,向陳艱嚴肅道,“到了這就得聽我的,你現在就好好關心你自己的傷吧。”
陳艱眼前一片昏黑,他笑了笑,虛弱地道,“我相信你,我相信你,到了這我就放心了。”他徐徐的吐了口氣,眼睛也慢慢的閉上了。
柳青嘆了口氣,心道,“這次傷雖重,但是沒有生命危險,這下子算是幸運些,要是舊傷口被傷了,我可就回天乏術了!”
就在這時,真要被抬走的陳艱忽然拉著柳青的衣袂道,“還有,還有,快給劉峰的家人打個電話,讓他家人來照看他吧,還有,還有,我,我希望你能,能多派幾個人保護他,好,好不好?他可真貴了,居然,居然會有那么多人殺他!呵,呵呵,這小子??????”
柳青無奈地道,“你小子還想不想活了,難道我就比你笨了嗎?你想到的我早想到了,趕緊少廢話,進去吧。”但是在心里他卻又佩服起來,心道這小子都傷成這樣了可是還能想得這么周到,“你小子啊,你是不是鐵打的?”他想起一年前見到陳艱時的情景,不覺微微笑了起來。
一個護士好奇地望著柳青,問道,“難道柳醫生你認識這個人?”她是新來的,對柳青很敬仰。
柳青搖了搖點,但是又無可奈何地道,“認識這樣的人真是一個人一生的無奈,我本來就有那么多的無奈了,可是他還要給我添上這么一個無奈,哎,認識他,認識他真是夠一個朋友好好喝一壺的了。”
那護士捂著嘴笑道,“我看你很看重他的,你雖然說他很不好,可是你卻是很珍惜他。”他有些不解地問道,“他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呢?難道他有什么特俗的本事讓你很佩服他嗎?或者你們有共同的愛好?”
柳青微微一笑,道,“你如果問他是不是有什么特俗的本事,那我告訴你,這個人有個最大的本事那就是:油嘴滑舌。”
那護士咯咯笑道,“這也算是本事?”
柳青吁了口氣,望著醫院門口還在喘息的馬匹道,“要是那還不算,那么有一個就一定算了,他很頑強,他的命很硬。”
那匹馬不斷地掙扎著,仿佛不愿意就這么躺著似的,一口一口的氣息從它的嘴里呼出,汗從它的身上像小溪流一般的流到地上。它嘶叫著,眼睛里的光芒是那樣的不屈和堅定。
一個人忽然喚道,“小柳啊,這次是什么人這么大的聲勢啊?”
柳青收回目光,淡淡笑道,“院長會知道的,走吧,很久沒有跟院長合作了,我們今天做個手術吧。”隨即他對那個護士道,“小敏,你去找人把那匹馬照料好。”他與院長匆匆的去了手術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