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凈手,不知不覺我就走到偶髻的書房前,看著緊閉的門,歪著腦袋略一遲疑,一連串數字飛速按過,門開了。一股塵封許久的霉味撲鼻而來,張媽,還算你識相,否則,你膽敢闖入偶髻禁地,休怪我不戀多年情緣。
可一踏入書房,我就苦笑無顏,偶髻的書房終究是有人闖過。至于是何人?心中一寒,索性讓記憶來的更徹底些。
“嘿,花茹姐姐,如癡如醉啊?”眸子暗沉,一妙齡女子慌亂地拾起裙擺,羞澀地低著頭:“信子小姐,你又胡說了?”
假山后那熟悉的身影,我又怎知不是誰?只是奇怪,一向溫柔可人,雖是張媽的養女,但孤芳自賞,又怎會看上那個痞子男呢?不過還是小心雀躍了一番,花茹姐姐還挺有眼光的呀。
從內心里我不并不排斥這個可人的姐姐,偶爾捉弄一下也是好的。我抱住花茹姐姐軟綿綿的腰,撒嬌:“言哥哥,之前陪我放風箏,他好棒啊,放得最高!”
花茹姐姐的身子明顯顫抖,她微笑地拉開我的小手,“信子小姐,你慢慢玩,姐姐我還要干活呢?”說著,扭著腰肢走了。
唉,開不起玩笑的人,有必要那么挖苦嗎?我只不過是一個小毛孩,才不管你們大人的情情愛愛。只是,想到是言哥哥,我就有些不甘心。哼,肯定是我見不得他有一個如花似玉的姐姐看中。
無聊之極的我,看著花茹姐姐匆匆離去的身影,無奈地搖了搖頭,自顧自地霸占了姐姐的位置,替他照看一下情郎,可那熟悉的身影消失不見了。
“嘿,在找誰呢?”聽那聲音,想起初見他時,那快如閃電的身手,此刻站在我的身后一點也不奇怪。
既然捉弄的對象走了,這個也不耐,好事成雙嘛!
“還不是在找情郎?”
“小鬼頭,還情郎,我怎沒瞧見?”
“遠在天邊,近的你沒法看。”我自作深邃地看了看他,瞧的他我緊張,慌亂四顧張望。
言哥哥依舊拍了拍我的頭,算是默認我的小把戲。我知道,這是他寵溺我的一種方式。
此時,不知怎的,我突然想較真了。
“我是在找對象,不過是幫助花茹姐姐找。”說完有些后悔,想到花茹姐姐那含羞帶怒的眸子。
“就你瞎操心。”
“依你之見,你說那人會是誰呢?”我依舊不甘心地拉著言哥哥的衣角搖晃。
“喔,那花茹是誰啊?”言哥哥難道正經地問道。
可這一問,到把我弄暈了,顫顫地不敢再開口。該死,若讓花茹姐姐知道,她不怨死我才怪。
無言哥哥以對的我,只好走開,留下還一頭霧水的言哥哥。
“花雪姐姐,你怎么了?”剛一踏上曲徑小路,花雪姐姐就扶著著旁邊的巖石,腳踝處的血跡還未干。
“沒事,信子小姐,只是扭傷了腳。”花雪抬頭見是我,舒了口氣,心虛地避開我質疑的眼神。
“花雪姐姐,沒事就好,信子我還等著你陪我踢毽子呢!”我走過去,扶著她,朝休息處走去。
“等等,花茹她??????”花雪姐姐突然想到了什么,又止住不說。
我心明了,剛才的話,她聽到了,任誰都會飛奔逃離,傷心欲淚。她和花雪姐姐住在一起,自然不愿被其他人看見。花雪姐姐,還真是一個善良體貼,還很聰明的姐姐。
“花雪姐姐,我扶不動你,我還是叫張媽幫你吧!”說著,我抽出小手,也不等她阻止,就朝相反方向走去。
這梁子是在那時結下的嗎?我搖了搖頭,自卑的人即使別人拿出最真誠的心也認為那是憐憫。
我走出偶髻的書房,正撞上站在門前的張媽。
她欲言哥哥又止,我不忍,終未開口,擦肩而走。內憂外患,此時我面臨的問題,是有這么回事了,是不是自嘲一番,已成為一種習慣。
回到自己的書房,熟悉的倩影躍窗而入。
“姐姐,那個花茹現在可是了不得的大人物呢!”小魔女的譏諷之色一點也不遜于我了。
“是嗎?說來聽聽。”小魔女滑稽的表情,本應是為了逗我笑。可是一想到,花茹的任性,張媽的縱容促成媽媽的死,我能笑的出來嗎?
“花茹仗著蔓穗上上悉山莊無主,就以主人自居,不僅如此,她現在已成了蔓穗集團的總裁。”
“嗯。”這也是理當如此的。我緊盯著電腦屏幕,余暇聽著小魔女嘮叨。
“有一件事情,想必你也知道了。不怪我不提醒你,你再不行動,這蔓陀麾下的所有產業可就拱手讓人了。”
我可不敢惱她了。不舍地關掉剛剛傳送過來的資料,問道:“什么事,你倒說說看,順便幫姐姐出個主意。”
“下個月,花茹就要和蕭氏集團的繼承人蕭侃睿結婚。到時,縱使你有翻天覆雨的本領,也無力對抗強強聯盟的組合。”難得見到,不是畫境時,小魔女如此正經。
蕭氏集團麾下的產業據不完全估計,也不亞于西涯圖任何一位富翁。可他始終缺少一面在西涯圖立足的旗幟,他沒有顯赫的家世,只能白手起家。此次的婚宴聯盟,無疑一個要錢,一個要權,各取所需。
“這樁生意不耐,據說,那蕭侃睿可是男人中的極品。”我不忘刁侃道。
小魔女很知趣地不語了,她知道我已經想好了對策。
時值初夏,池塘里的睡蓮開的甚好。
“綠竹姐姐,你說,如此美麗的池塘,再添上一群白天鵝,是不是錦上添花啊!”
“美是美,可大小姐不喜歡天鵝,尤其是白天鵝。”綠竹顫驚地說。
“為什么啊?”她不喜歡的東西可多了,尤其是我喜歡的東西。
“有一次,小姐心煩意亂地來到池塘邊,突然看見池塘里歡快的白天鵝。她怒氣指到,說:“將這些畜生全給我殺了。”
“是嗎?請張管家過來一趟!”我收起臉上的笑容。
“張媽,花茹姐姐剛來的時候只有五歲吧!”我死死地盯著柔弱的睡蓮。
張媽一臉疑惑,懵懂地問:“小姐?”
我無所謂地看著她:“我這人就是,有需要知道的就一定知道,而同樣,不該知道的秘密我也可能知道。”
當年,媽媽正臨產,而花茹的媽媽趾高氣揚地牽著花茹找上門來。偶髻對此表示沉默,而媽媽因惱怒而動了胎氣,危在旦夕。偶髻憤怒地給了花茹媽媽一筆錢,就當是花茹的賣身錢。
“小姐?”張媽的臉開始抽筋。
我走過去,拉著張媽坐到池塘邊,笑語盈盈:“張媽你年紀大了,如今女兒都當家作主了,你也該好好享受天倫之樂了。”
“你偶髻都以為當年那個晚上陪著他的是我妹妹,你怎么會知道?”張媽的眼神不再溫柔,而變得犀利,為了保護女兒,而體現的一種本能。
“我說過,只有是秘密,在我手中就是武器。”我也不再拐彎抹角。眼神中流露出兇狠決絕。
其實,偶髻又何嘗不知道,要不怎任由你妹妹的離去。他只是為了保護你,對你,始終都有愧疚吧!我望著一手將我養大的張媽,心疼而又心痛。
“你放心,既然花茹是偶髻的女兒,我也不會對她怎樣,我只是要拿回屬于我的東西。”
“屬于你的東西,你可知當年你的媽媽動了胎氣,那根本就是個幌子,她根本就沒有懷孕??????”
“住口!”我厲聲而道,“明天,我希望不要再看到你。”
“你不是,你不是!”張媽凄聲大笑,“問什么他會那么狠心,為什么?”
我沒有回頭,迅速走掉。
當年的糾結,我死死地握緊手。我說過,我不需要的秘密我就不會讓它重現。
嬌小的倩影一閃而現。
為了節外生枝,我恨了恨心說道:“畫境,我要讓張媽立刻消失一個月。一個月后,她愛干嘛就干嘛。“
“我知道怎么處理。”小魔女收斂玩心,一閃而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