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了晚飯時間,地點是電動汽車研發中心的就餐大廳。餐廳里的掛鐘,告訴我們,時間是十八點整。非常椒傲和青椒小寶坐在餐桌前吃晚飯。豆你笑端著熱氣騰騰的米飯從廚房里出來,瞟了一眼墻上的掛鐘。豆你笑把飯盆放在餐桌上,拿碗盛好米飯在分別遞給非常椒傲和青椒小寶。非常椒傲和青椒小寶分別向他道聲感謝。豆你笑回答說不客氣,然后他解下圍裙掛到衣架上,并悄悄從掛在衣架上的衣服里取出手機,走向廚房。非常椒傲用眼角的余光瞄著他。
“干嘛還不坐下吃飯打手機?”非常椒傲說:“給誰打電話?”
“沒有啊。”豆你笑說:“我打手機了嗎……”
“沒有啊。”非常椒傲說:“可是,你不打電話,你拿手機去廚房干嘛?”
豆你笑說:“看看有沒有短信。”
豆你笑查看了一氣手機,轉身又把手機放回衣架上的衣兜里。
非常椒傲說:“吃過晚飯幫著青椒小寶把招聘文件整理一下,好嗎?”
豆你笑看一眼吃飯的青椒小寶。
豆你笑說:“沒問題。”
非常椒傲說:“然后幫他把招聘信息發出去,給人才市場和幾個大型招聘大會。”
“好吧。”豆你笑說:“再然后?”
非常椒傲說:“再然后陪我散散步。散步回來早睡覺。”
豆你笑不語。
非常椒傲說:“怎么不說話?”
豆你笑:“好吧。”
“好吧好吧,你只會好吧好吧,你的心思似乎根本就不在這兒。”非常椒傲說:“有家客戶等著要看樣車。”
豆你笑說:“那又怎樣?”“你說能夠怎樣?”非常椒傲說:“好好休息明天好裝車。”
“沒問題。”豆你笑又瞟了一眼墻上的掛鐘說:“原來是這么回事。”
“你以為怎么回事?”非常椒傲說:“你以為……那么難得的同學聚會……我為什么要取消?”
薯你靚穿著赤眼蜂繁育中心的工裝,一手拿著一只空的保溫蜂箱。晚霞映照著她的臉龐。她剛剛放完赤眼蜂蜂,回到赤眼蜂繁育中心來。現在,她走進了赤眼蜂繁育中心的餐廳里。
一桌豐盛的午餐:有烤鴿、紅薯、燒雞、玉米。還有櫻桃、西瓜、杏子、蘋果。另有點綴其間的野菊花和蒲公英花。但是野花現在已經蔫了下去。
豆你笑以前也同她失約過,但是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純粹。他出生在有錢有勢的家族,而且這個家族還會更有錢更有勢;他知道,即使像現在這樣爽約他的表妹也不會不理他的。這是他真正知道的事情中的一件。他還知道摩托車,那是在他三周歲的時候。他幼兒園畢業就知道幾十種汽車牌子。讀完一年級便知道書上做那件事情的故事,知道生物防治事業,知道生態農業開發。讀完三年級便知道電動汽車研發,知道大氣污染治理。現在,還知道他的情人不會離開他。
紅酒沒有開瓶。薯你靚站在餐廳里。他已經換上了新的套裙。她在沉思。
在豆你笑的眼里,他的表妹一直是一位大美人兒。她在生態山莊是一位大美人兒,但是在城里,如果她想離開他,過更闊氣的日子,她這位大美人就沒有那么大了;薯你靚知道這個情況,豆你笑也知道。她已經把她最最寶貴的資本給了他,他知道。如果他善于同美女打交道,她也許就不會有這份奢望,期待他重回自己身邊。再說,他大大咧咧,積極向上,敢于面對,樂于助人。如果說,這些擺上桌面的標簽是他的優點,那么,這些優點也正是他的致命弱點。
薯你靚看一眼墻上的掛鐘。時間是晚上八點半鐘。跟著她她輕輕搖了搖頭。又深深地嘆一口氣,下定了決心。
總的說來,他們曾經被認為是一對和諧幸福的情人。他們曾經屬于盡管經常被傳吹燈拔蠟要散伙、但是從來沒有實現的那一類情人表兄妹。
她開始收拾餐桌。她把沒有開封的紅酒和沒有點燃的蠟燭重新放回原處去。把沒吃的飯菜用保鮮膜封起來放進冰箱去,把所有的時令水果重新放進水果盒子里,最后,她把山菊花和蒲公英花丟到了垃圾桶……
但是,他們最終于一年前分手。不過,他們并非老死不相往來,他們是表兄妹,生活中難免邂逅。他們有著重修舊好的完美基礎:薯你靚堪稱完美女性,豆你笑舍不得離她而去;豆你笑太有背景,薯你靚愿意再續前緣。
薯你靚的SUV開出赤眼蜂繁育中心不銹鋼伸縮門,同一時間,本是燈火通明的這座建筑,在薯你靚的車后瞬間變得一片黑暗。
薯你靚不再去想他爽約的事以后,睡著過一會兒,
醒過來,接著又睡著了,夢見豆你笑一絲不掛地壓在自己身上,自己去抱,結果抱空,嚇出一身冷汗,突然醒來,心跳不止。
現在約摸清晨三點鐘。她瞪著雙眼,看著迷蒙的窗子,想象豆你笑跟非常椒傲躺在一張床上。
帶著這種意識,她醒著靜靜躺了兩個小時。末了,她接到了豆你笑打來的電話。
“你好,大表哥。”薯你靚在黑暗中問:“你什么事兒?”。
“哦,你一直在醒著?”豆你笑說:“沒有打擾吧?”
薯你靚說:“你有什么事兒?”
“想你唄。”豆你笑說:“我能有什么事兒。”
“想我?”薯你靚說:“那才叫怪呢!”
“那……”豆你笑說:“你要我說什么呢,親愛的?”
“你到底有什么事情?”薯你靚說。
“我說了。”豆你笑說:“我只是想你。”
“這可真夠新鮮。”薯你靚說:“沒事我可掛了。”
“你真的一夜沒睡?”豆你笑說:“還是……”
“我睡與不睡跟你有什么關系?”薯你靚說:“我睡與不睡跟你毫無關系。”
“當然有關系。”豆你笑說:“真的一夜沒睡?告訴我,親愛的。”
“我睡得很好。”薯你靚說:“還有事嗎?”
“我知道你沒有睡好。”豆你笑說:“真的,你聽我說,薯你靚……”
“沒關系,豆你笑。”薯你靚說:“以后我會睡好,請放心。”
“求你了,薯你靚。”豆你笑說:“你得容我解釋,薯你靚。”
“不用解釋。”薯你靚說:“你本來就該這樣。豆你笑,你沒有錯。”
“我知道我錯了。”豆你笑柔情蜜意地說:“對不起,大表妹。”
“別別,別,是我對你不起。”薯你靚說:“你沒錯,是我錯。我早就跟你說過我錯了。”
“不錯,親愛的。我是這么說過的。不過,這次旅行在昨天給毀了。咱們不必去談它吧,好不?”
“你只要有機可乘,真是一刻也不等啊,對不?”
“我現在是在衛生間給你打電話。”薯你靚說:“請你理解我,薯你靚。”
“我理解你。豆你笑。”薯你靚說:“回去睡覺吧。”
“我跟你說過,等他看開的時候,或者……”豆你笑說:“……我不想傷害她。”
“是的。”薯你靚說:“我也不想傷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