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照亮赤眼蜂繁育中心廣場,灑落在薯你靚身上。薯你靚穿著那身單薄的工裝,睡在懸鈴樹下的石桌上。棲息在懸鈴樹上的兩只喜鵲醒來,吵醒了睡夢中的薯你靚。薯你靚睜開眼,環顧四周,意識到自己是在戶外睡了一夜。
薯你靚站起來時動作過猛,有點兒發懵,但旋即明白過來,意識到自己該做什么。薯你靚身著盛裝,穿過廣場,朝停車場走去。
奔馳SUV,來到了航海研發中心大門口。大鐵門徐徐打開,柿事如意出現在門口。柿事如意身穿工裝,手里拿著棉紗,臉上沾有油污。
“上午好,二表哥。”薯你靚說:“有沒有打擾你?”
“沒關系,大表妹。”柿事如意說:“歡迎你到這兒來。”
薯你靚拿起手機下了車。
柿事如意說:“為什么不把車開進院里來?”
“我待不住。二表哥。”薯你靚說:“我還有事兒。”
柿事如意說:“大家都在這兒。”
“那正好。”薯你靚說:“剛過來?”
柿事如意說:“昨天晚上就來了。”
薯你靚說:“到現在沒回家?”
柿事如意說:“吃完晚飯又打牌,所以就……”
薯你靚說:“還真行。”
柿事如意說:“打到半夜我都睡著了。”
薯你靚不由一笑,然后朝里走。
柿事如意說:“把車開進來吧,大表妹。”、
薯你靚說:“開進來?”
柿事如意說:“開進來。”
薯你靚說:“好吧,開進來。”
柿事如意引著薯你靚穿過長長的走廊,來到汽車組裝車間。
柿事如意說:“我知道你不需要我的忠告,表妹。但是……”
薯你靚說:“我已經聽取了你的忠告……”
柿事如意說:“我知道。”
薯你靚駐足,柿事如意推開了車間小門,點頭示意她“請進”。
薯你靚走進車間,看到薯你美和薯你酷全在這里,他們正在幫助薯你倩組裝潛水器。他們看上去干得非常沉悶,倒不像是因為干活太累,倒像是昨天的事情還沒有過去,還在困擾著他們。薯你靚站在門口。大家看到她的到來,表現麻木不仁,誰也沒有停下手里的工作。薯你靚沒有遲疑,整理一下自己的情緒。她走近她們,蹲下來,幫助他們清洗螺栓。
薯你靚說:“想弄明白自己如何走到孤家寡人這一步,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有時候,就算在一年以后的今天,我依然覺得大表哥和我的合作沒有真正結束。事實證明,我們也的確沒有結束,而且我們也無法真正結束,因為……從母系角度說,這里是他的另一個家,媽媽的媽媽的家,……他深愛著我們,我們也深愛著他。這是我實驗的結果,也是我實驗之初朦朦朧朧的理由。我想弄明白,作為分手以后的合伙人,我們究竟應該怎樣相處,比如,還應該不應該相互扶掖……”
薯你倩說:“應不應該呢?”
薯你靚說:“又比如……還有沒有真誠和親情。”
薯你倩說:“有嗎?”
薯你靚說:“不言而喻。”
薯你倩眼睛里有了光澤。
薯你美說:“但是,大姐,你得理解,對我們來說,這聽起來有多么瘋狂。合作三年吵架不下一千天的兩個人,居然又要搞什么重新合作……”
薯你靚說:“我知道……我也預料到你們不會理解,所以我是悄悄做的。如果說我的所作所為讓你們大失所望,或者對你們有所傷害,我希望能夠得到你們的諒解。我之所以這么做,首先是為了我自己,其次也是為了大表哥。我發現,即便他和我都有再度合作的愿望……我們真的不再適合彼此了。但是他是我們的大表哥,永遠的大表哥。”
薯你酷說:“這么說,現在一切都結束了?你們倆又回復到了分手的狀態。”
薯你靚說:“是的,但不會再是以前那個樣子,……那種水火不容苦大仇深老死不相往來的樣子。”
薯你倩握住姐姐的手。
柿事如意也過來,站在他們中間。
柿事如意說:“一個完美的解決……”
薯你靚在新能源大廈咖啡廳門口踱步,不時地抬頭掃描這寬敞的一層大廳。她不知道姜你軍會不會爽約推托有事不來。
姜你軍一面抬手看了看腕表,一面匆匆走出電梯。他來到一層大廳,遠遠地看到了薯你靚。同時,薯你靚也看到了姜你軍。
他們走向彼此。
“你好,薯你靚。”姜你軍老遠就跟薯你靚打招呼。
薯你靚握住姜你軍的手。
她說:“打擾了,姜你軍。”
“別客氣,薯你靚。”姜你軍說:“你是我的上帝。”
“上帝?”薯你靚一時不能理解,她說:“是客戶的意思嗎?”
姜你軍說:“你以為是什么意思?”
說完,二人相視一笑,一起朝咖啡廳走去。
咖啡廳人不多,很安靜。姜你軍還在打手機。他說:“好,沒問題……我們絕對可以做到……”
一壺茶水端上來。薯你靚看著姜你軍,姜你軍看一眼薯你靚。
姜你軍對著手機說:“我說大蒜,對不起。待會兒我給你打回去,行嗎?我這里……謝謝。”
薯你靚說:“真不好意思。”
“不客氣。薯你靚。”姜你軍說。姜你軍把手機關掉,放在桌子上。
薯你靚說:“我覺得打電話發電郵或短信都不合適,并且……我覺得這種況可能會持續十天半月甚至更長時間,所以也沒考慮你是否方便……就電話約你。
姜你軍說:“你不必多慮,薯你靚。你現在還是我的客戶,所以我隨時都有時間。”
薯你靚說:“謝謝,姜你軍。……嗯嗯。有些話……我心里實在存不下。希望你能夠理解,姜你軍。昨天,我與之來往的那個人,那個豆你笑……”
姜你軍說:“關于豆你笑,我不想知道更多。薯你靚。那事兒都已經過去了。”
薯你靚說:“我想讓你明白,這事其實非常短暫。我們重新開始,是他來參加我弟弟薯你酷的畢業典禮。那是在你我第一次見面之后不久。……你也有失戀分手,所以也許你不難理解,當戀人分手以后,有時會反省自己做得究竟是否正確,因此,當那一刻自發到來的時候……”
姜你軍說:“我明白,薯你靚。我能夠想象……”
薯你靚說:“我曾經明確告訴過他,我們不應該重新開始,但是,我想他也許并不相信我的話,也許沒能準確理解我的表達,更其糟糕的是,我相信了這是命運的安排,直到我推開你的邀請。……昨天之所以讓他留在我家,是因為他從電動汽車研發中心撤資跟他非常椒傲已經分手,而他又是我的姑表哥……”
姜你軍說:“也許我不應該懷疑,薯你靚。……恕我直言,,我不像外表顯得那么堅強,我覺得……對我們來說,也許最好不要再……有所牽扯。我認為你跟豆你笑合作更好些,這當然不關我的事。你說你們已經結束,但你們的戀情不會終止,而且豆你笑是那么執著。如果我沒有說錯,他離開非常椒傲完全是為著你。……為了所有人著想,我覺得我應該選擇退出,換句話說我不應該再在你們中間插足。”
薯你靚說:“哇噢。真是話不投機。”
姜你軍端著自己的茶杯,示意薯你靚喝茶,抬手做一個“請”字的手勢。薯你靚道一聲“謝謝”,然后端起茶杯,淑女般輕輕啜一小口。
薯你靚說:“你不會連我的新能源改造工程也推掉吧。……你會讓韭經考驗接手嗎?……那樣的話也許我們就再難見面了……”
姜你軍說:“是這樣。我已經遞過報告。”
薯你靚拘謹起來,外帶一點兒不好意思。“這是不是有點兒操之過急?”薯你靚說:“你是不是考慮把報告收回,我希望你能夠繼續……”
姜你軍十分客氣。他說:“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