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蹬蹬蹬...”敲門聲傳來。
顧安在以為是易未遠,便沒好氣的喊:“門沒鎖。”
不料,進來的卻是桂姨。
顧安在為剛才的粗魯而羞赧不已,慌亂的站起來連連道歉。
桂姨好心的搖了搖頭說沒事,又說:“剛剛易先生讓我跟你說后天有一個舞會,希望易太太能準備好。”
桂姨不出聲的走了后,顧安在打開了衣柜,發現除了上次穿過的晚禮服其他的衣服都不太適合舞會,想了一會后,就打了一通電話給易未遠。
“哦?易太太,什么事?”
正在工作的易未遠看到來電提示后,不禁有些玩弄的意思。
“我沒有參加舞會的衣服。”
遂過了會兒,易未遠想起了前不久林先秦裝顧安在時問的問題。
“呃,易未遠,你聽到了嗎?”
“你找桂姨幫你添置,我很忙,不要再來打擾我。”
顧安在無語凝噎,不知該說些什么,而那一邊傳來循序漸進的呼吸聲。
她就在這一頭靜靜的聽著,而那邊的他旁若無人的繼續工作。
猶記當年,易未遠總喜歡和她搶東西,她罵他不夠紳士。
那時的易未遠瞪圓了眼睛,問顧安在紳士是什么樣子的。
顧安在抻著小腦袋,故作深沉的說:“就像我爸爸那樣,總是等別人掛電話。”
那時的顧安在神乎其神的教易未遠怎么變得紳士。
卻沒有想到有一天,紳士,代表的是疏離與禮貌。
顧安在掛了電話,下樓去找桂姨了。
易未遠看見突然變亮的手機,疑惑的看了看,又緩緩地移開了視線。
桂姨畢竟也是年過半百的人了,看衣服的眼光也不敢恭維。
看著桂姨滔滔不絕說衣服有多么多么的好,顧安在笑了笑,似乎感覺顧母就是桂姨。
“桂姨,要不我給您買件衣服吧?”
桂姨眼角的細紋逐漸變深,暈開了一朵笑說:“易太太,這使不得。易先生讓我幫您買衣服呢。”
顧安在挽著桂姨的手臂,說:“那我們不用易未遠的錢。”
桂姨拍了拍顧安在的手:“小姐怕是想顧夫人了吧。”
桂姨跟了顧家半輩子,那些離愁憂葛她都一清二楚,但從來都不說。
顧安在愣了會,沒有任何人問過她這些年到底想不想顧老,她也不愿意跟別人訴說。
“很想,桂姨,我從來就沒有和媽媽一起買過衣服,她很強勢,衣服都是下人幫忙買的,而我的衣服也是她一手操辦的。”
“桂姨,幫我完成這個夢想吧。”
她裝似心情很不錯的樣子,笑呵呵的對桂姨說。
桂姨一臉心疼的看著她,道:“好。那您的禮服怎么辦?”
顧安在一聽便樂了:“直接買最貴的嘛!”
聽到這話兩人便都笑開了。
陽光正好,顧安在仿佛消去了幾天的陰霾,變得開朗了起來。
而平常沉默寡言,認真謹慎的桂姨也難得的說了很多話。
易未遠站在門外,等著顧安在梳洗打扮好。
看著眼前花枝亂顫的女人,易未遠問:“誰讓你打扮的這么出眾,主角不是你。”
顧安在噗嗤一聲的笑了,說道:“怎么?易總是舍不得花這么多錢?”
易未遠沉默了,打開了車門,請顧安在上車。
車上的氣氛尤為怪異,似乎是兩人在刻意的僵持著什么。
巧遇一個拐彎,易未遠趁機發話了:“卷煙可以,抽煙不行。”
顧安在想起了在何煜面前抽煙的丑相,便笑了:“何煜說過,我一輩子也做不到煙視媚行的模樣。”
曉是聽到了何煜二字,易未遠突然加速了。
顧安在仿佛事不關己,又問:“這次舞會的主題是什么?”
易未遠嘴角翹起,流露出嘲諷,仿佛就等著顧安在問這個問題。
“慶功宴。”
顧安在眉頭幾不可察的閃了一下,道:“什么功?”
“我的,業績。”
說這句話時,紅燈恰好亮起,易未遠轉頭看著顧安在泛白的小臉,故作暢快的笑了。
“顧小姐,是不是覺得很羞恥?你那么恨我,卻不得不嫁給我。”
“錯了,現在得叫易太太了。”
“你今天穿得這么盛裝,也是為了我的業績?”
顧安在身體已經微微顫抖,雙手揪著手鏈不放,裙子上的褶皺明顯,指肚和指尖泛著白色,可她卻又怒極反笑的說:“哪有。”
“也是,易太太慶祝我業績驚人也不是第一次了。”
路燈亮起,易未遠飛馳而過。
到了易氏酒店時,易未遠說:“坐著不要動,我來幫你開車門。”
易未遠下了車,腳步緩緩的走向了顧安在,紳士風度的開了車門,滿臉的憐愛擋也擋不住,只有那雙流光溢彩的眼睛看得出來他的嘲諷。
登時,顧安在也換上了親切可人的笑容,牽著易未遠的手,嬌弱的下了車。
而這一碼戲,僅僅只是為了給身后的員工們看。
總經理一看到易總,便笑得春風滿面,上前去說:“易總好,員工已經到齊,就請易總攜太太入座。”
易未遠面帶疏離的笑著說:“好的。”
遂過了會兒,望著身后的女人說:“易太太先請。”
身后的女員工們早就被“護妻”易未遠給迷得七葷八素了,一個個的翹首以盼。
顧安在冷嗤一聲不做理會,但微笑卻迷人的恰到好處。
全程易未遠就未離開顧安在半步,顧安在眼睛盯著那個菜,易未遠就笑著夾進她的碗里。
顧安在有些口渴,易未遠就會貼心的幫她倒水。
身旁的員工們看的真是一副郎情妾意的模樣。
果然,一個膽子大的員工起身敬酒道:“住易總和易太太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聽到這句話的易未遠不禁眼神迷離起來,溫柔繾綣的道:“會的。”
而顧安在卻好像不太領情,似乎厭倦的與易未遠的假話。
擱下了筷子,起身向衛生間走去。
易未遠也不甘示弱的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