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藥,蒲英很快好了。第二天就去上學了。
課間的時候,有同學對蒲英說有人找你。
蒲英出來一看,是一班的趙紅娥。這個女孩子從第一年進入這個學校,就搖曳著身軀搔首弄姿,結果讓老師當眾批評過好幾回,她竟不知收斂,一雙眼睛總是飄忽且顧盼生情,到后來老師也乏了,用老師的話叫朽木不可雕也,不再明里暗里的指責她。但第二年她似乎收斂低調了許多。作為二班的學生,蒲英不再聽到有關她的那許多的傳聞。
蒲英雖然認識她,但和她從沒有說過話。她找蒲英有什么事呢?
“你找我。?”蒲英說。
“是的?!壁w紅娥臉紅紅地說。
“有事嗎?”蒲英感覺到一種尷尬。
“有事。”趙紅娥說,卻又遲疑著不肯說什么事。
“有事慢慢說,沒什么不好意思的?!逼延⒄嬲\的說,當然主要是因為她不喜歡這種尷尬的氣氛。沒想到趙紅娥的臉更紅了,她用手不住的在額頭上敲,最后丟下一句“沒什么事,你回去吧。”頭也不回地跑了。
蒲英萬分納悶,可是她總不能再去一班叫出她來吧問為什么叫我吧,那樣多無聊啊。如果她真有事還會來找我的,如沒事也就算了,畢竟這是一個不太熟悉的人。蒲英悶悶地想著,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下午放學后,在棗樹林,郝建軍他們早早的就在那兒了。
“你們怎么這么快啊?!逼延λ麄冋f。
“我們都是草上飛,哪能像你似的走路都小心翼翼,生怕踩死只螞蟻?!焙陆ㄜ娬f。
“我哪有?!睂陆ㄜ娺@種善意的揶揄和調侃,蒲英終于能奮起反抗了。
“給你一樣東西,可別說不要啊,要不我就從這兒跳下去?!焙陆ㄜ娬f。
“什么啊。”蒲英并沒有看見什么東西。
這時郝建軍才從袖筒里抽出一只簫遞給蒲英。
“這是什么啊?!逼延男〉酱蠼佑|到的樂器恐怕就屬三月里的柳笛了,折下一塊去年剛發的新枝,擰去里面的枝干,取那鮮綠的外衣,用小刀把上下口挎光滑,就可以吹出清亮的聲音了。但眼前這支橘黃色有孔的短竹是她從沒見過的。
“你不是說喜歡簫聲嗎,這可是我托我哥從縣城好不容易才買到的?!焙陆ㄜ娬f。
“你哥,也知道我?”這個細心的男孩子有一次讓蒲英感動并且臉紅,但隨即她又一驚。這是她第二次聽到關于他哥的話,她有許多問題可問不出口。
“嗯,啊,要是說這個世界上還有什么人讓我崇拜的話,那就是我哥了,我們哥倆可好了。”郝建軍在閃爍其詞。
“什么東西啊,讓我看看?!薄昂冒。悴啬膬毫耍趺匆恢倍紱]讓我們看?!薄斑@東西怎么吹啊?”辛鵬李維康劉東等人把簫搶了過去,這個槍那個奪的新奇地把玩。
“我得給你多少錢?”蒲英問。
“你這不是罵我嗎?”郝建軍斜視了蒲英一眼,繼續望著遠處的樹林學校。
“我看我們這朋友還是不要做了吧?!焙陆ㄜ娬f。
“為什么?”蒲英吃驚的問。
“自從和你相處的這一段時間,給你帶來了不少麻煩,我挺過意不去的?!焙陆ㄜ娬f。
“麻煩?我沒覺得啊?!逼延⒄f。
“今天趙紅娥來找你了?!焙陆ㄜ娬f
“是啊,你怎么知道?”蒲英問。
“她也是為我才找你的,要是我沒猜錯的話,我已經找過她了,不讓她找你的麻煩。”郝建軍艱難地說。
“怪不得潘美娟說你是個情場老手,怎么都和你有關呢?!逼延⑷滩蛔∫厕揶砹撕陆ㄜ娨话?。
“我也奇怪啊,按說我長得也不帥啊?!焙陆ㄜ娒约旱哪樞邼恼f。
“不過我哥說趙紅娥是沖我們家錢來的,上初中一年級那年,她正天跟著我煩死我了。但潘美娟這人太厲害了,你沒見她給我寫的紙條,比我還露骨,而且,趙紅娥也是她找來的,我都有點怕她了。”郝建軍說。
“哦,你是怕潘美娟才說不和我做朋友的,你也太,太沒男子漢氣了,我還以為你有多英雄呢?!逼延⒄f。
“你不害怕?”郝建軍還是在看夕陽。
“只要敢保證我們的友誼是純潔的,我就什么也不怕?!逼延⒄f。
“真的?那太好了。”郝建軍開始回頭招呼他的那些弟兄。
“把簫給人家,走了走了。”他一把奪過簫,塞給樸英,飛一般的走了。留下蒲英人愣了一會子神,寫完作業,擺弄了一陣子簫,然后就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