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xiāng)村的夜一直很靜謐,靜謐到夜空里一聲寒鴉的的啼叫就會驚醒很多人的夢。這似乎流傳了千年的平靜,忽然被一聲急促痛苦的哀嚎所打破,也打破了所有人的平靜。
線玲本來在脫衣服,聽到這動靜又迅速的穿起來,并問外間的傳根;
“傳根,睡了嗎,快起來,走,咱看看是誰家。”那種興奮勁不亞于過年時去看放鞭炮。
傳根也迅速的起來,三個人順著聲音找去。
是田清媛家!
田清媛家的門前已經(jīng)擠滿了黑壓壓的人影。
“這是怎么了。”蒲英忍不住問。
“去去,小孩子家,別瞎打聽。”有大人說。
蒲英沒法,只好在人群外聽。
“活過來了嗎?”
“活過來了。這孫子沒白疼,要不是他去找奶奶,晚一小會兒都不行了。”
“怎么就會想不開呢?”
“聽說是和兒媳婦拌了兩句嘴。可能讓兒媳婦揭到了疼處,咱田家這老太太太要強,這不,一口氣咽不下去,就上了吊。”
“不會這么簡單吧,,可能還會有別的原因。”
“那咱就不知道了。”
“快看快看,田清鋼讓他媳婦給他媽賠不是去了。”
“讓讓,我進去。”一個五十多歲的老頭說著進去了。
“這人是誰啊?”
“東莊的,聽說他最愛給別人介紹對象,他來這里干什么?”
“是啊,他來這里干什么?”
蒲英大概聽出了眉目。她現(xiàn)在忽然很惦記田清媛,不知道她現(xiàn)在會是什么樣的情形,什么樣的心情。真是大家有大家的難處,小家有小家的孤零,這個世界沒有十全十美,自己孓然一身,必然不會有這樣的麻煩,田清媛身處一個大家庭,自然也不輕松。只是她有一個好母親。恐怕田家和牛家的口頭官司,也因為這件事就此了結(jié)了。要不然,田清媛的媒人來干什么。
蒲英不想再這樣和這些人一樣看熱鬧了。她覺得在別人遇到不幸的時候,都這樣站在人家門口,看熱鬧瞎議論,真的很無聊。她告訴了一聲線玲和傳根,就想自己回去。可剛走幾步,在一個破落的樹園子里,她發(fā)現(xiàn)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像是辛鵬!
蒲英并不確定,大著膽子進到樹園子里找。確實是辛鵬!他像幽靈一樣在瑟瑟發(fā)抖。
“你怎么在這兒,你知不知道,這一切都是因為你!”蒲英急于向辛鵬發(fā)難。
黑暗里看不清辛鵬是不是哭了,但他的聲音拖著長長的哭聲:“唉,我知道,我知道,我不想這樣,我只是......”
“你只什么,如果你早一點向田清媛提親,那還會有這些事情!”蒲英不依不饒。
辛鵬痛苦的抱著胸蹲下了。或者夸張點這就叫跌足頓胸,只是現(xiàn)在的辛鵬連這樣的力氣也沒有了。
“我會不會就這樣失去田清媛!”辛鵬無力的問。像是在問自己。
“會的,肯定會!”蒲英氣憤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