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田清媛來找蒲英,支支吾吾了半天,才故作隨便的問,圍巾給辛鵬了嗎。
蒲英這才忽然想起,那條重要的圍巾還寂寞的躺在自己的書包里。這幾天是真讓潘美娟給氣糊涂了。
蒲英連忙道歉,并保證明天的一定給辛鵬。田清媛的臉上有略略的放松。又玩了一小會兒,她就回家了。
田清媛倒是給蒲英提了一個醒:如果想給郝建軍一個解釋,不一定非的找潘美娟,自己根本不用和她苦苦糾纏,實際上找辛鵬給郝建軍帶個話要比潘美娟好得多。
可是,和郝建軍解釋什么呢?
一道題,無論多難,總會有一個答案。一件事,無論多復雜,總能夠說得清,理的順。但是這個世界上卻有一樣東西,是越說越不清楚,越想越不明白,越理越亂的,那就是感情。
蒲英明白,自己也許就已經陷入了這樣的一場感情。憑有誰伶牙俐齒口吐蓮花,這時候也未必說得清,何況自己。
呆了半晌,蒲英默默的拉開書桌的抽屜,從最里面幾本書的下面,摸出那個淡黃色的香盒。
其實蒲英給潘美娟的香盒是她新買的,倒不是不舍得這個,只是因為這個蒲英用過了。把一個自己用過的香盒當作禮物送給別人,總是對別人的不禮貌,所以,蒲英才新買了一個。當她買回那個新的時,就已經決定,把這個舊的,連同自己的記憶,一起封存,永不再打開。
可沒想到的是,如此美好的一份感情,到了潘美娟那里,卻成了一錢不值的垃圾,讓她肆意踐踏,兀自貶斥怨恨不解氣。這讓蒲英除了發呆,沒有別的反應。
最后蒲英決定,讓辛鵬轉交給郝建軍這個香盒,什么也不說。如果他能明白,最好。如果他不明白,也就罷了。至少自己問心無愧。
第二天一早,蒲英早早的來到學校??葱六i來了,就悄悄的把他叫出了教室。一直走到操場邊的人行道上。
辛鵬看到圍巾說,是田清媛給的,說什么也不相信。蒲英一再真誠地說其實田清媛很早就在給他織圍巾了等等,慢慢的辛鵬算是接受了。他漲紅了臉,不知道是興奮的,還是因為不相信田清媛而羞愧。
蒲英又拿出那個香盒。辛鵬對這香盒倒是很熟悉。一說給郝建軍,他馬上替郝建軍謙讓:“給你你就拿著吧,哪有退給人家的,又不是什么值錢的東西,你退給他,讓我怎么說啊?!?/p>
“你什么也不用說,他會明白的。如果他不明白,那說明這個香盒,他送了也是白送?!逼延⒏呱钅獪y一番話,倒真讓辛鵬摸不著頭腦了。只好怯怯地接了,還不忘確認一下:“我真的什么都不說?”蒲英微笑著點頭。
其實蒲英心很虛。那天郝建軍把她一直拉到操場上的情景,至今仍讓她突突心跳,這年月,誰能明白誰的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