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醫(yī)院回來,蒲英的心情并沒有得到好轉(zhuǎn),反而更糟了。她努力克制著,不讓別人看出來。
當蒲英看到郝建軍眼睛的那一刻,她就感到他眼里藏著秘密、委屈、傷心、失望.......不,蒲英不知道那是什么,但可以肯定,郝建軍知道什么。但是什么讓他寧肯忍受病痛的折磨,也不說呢?可是他身上的疼有誰能替?
他問她‘可以說嗎’,那么無助,自己雖然極力贊成可以說的,但到底說什么啊?可恨那些人催的急,自己不能一五一十的聽郝建軍說出自己心里的秘密。
如果自己現(xiàn)在能生出一雙翅膀該多好啊,自己就心無旁騖的飛到他身邊,陪著他,聽他訴說心里的委屈、故事......
可是她不能。就為了見這一面,自己找了老師找校長,誰知道下一面會在哪里?也許現(xiàn)在唯一的辦法,就是祈禱奇跡發(fā)生,郝建軍突然就好了,回到教室里.......
正當蒲英胡思亂想的時候,老師忽然讓她到辦公室去。蒲英只好忐忐忑忑來到辦公室。
其他老師都去上課,辦公室里只有兩個穿著警服的人。那個高點瘦點上了年紀的警察把老師迎在了門外:“李老師,你現(xiàn)在外面等等。”
然后他順手給蒲英倒了一杯水,微笑著遞給蒲英。然后搬了把椅子,放在老師的辦公桌前,讓蒲英坐下。這個人說話很親切,面容是那種飽經(jīng)風霜的銅褐色,一看就有親和力。
“你叫蒲英是嗎?”他邊說邊坐下,并示意身邊的矮胖的小伙子開始記錄。
“是的。”蒲英第一次見這樣的場面,覺得很新奇。
“你在某日上午,給你的同學郝建軍一塊糖是嗎。”他繼續(xù)問。
“這您也知道?”蒲英更加新奇,心想還真有警察這么神。
“這塊糖里有毒,你知道嗎?”他繼續(xù)說,盯著蒲英的反應。
“這塊糖里有毒?怎么可能?”蒲英手里的熱水晃出來,燙到了蒲英,蒲英連忙把它放到桌上。
“我們接到報案,當然報案人也說,這毒絕對不是你放的,但現(xiàn)在是,你必須把這塊糖的來歷原原本本清清楚楚地說明白。因為我們需要知道,這塊糖里是什么毒,以便對癥下藥,救你的同學。”這個老警察說話非常親切,蒲英很快鎮(zhèn)定了下來。她仔細回憶了一下這塊糖的來歷。然后仔仔細細的把那天的情景和警察說了一遍。
“蒲英,您能確認你說的話真實有效嗎?”老警察問。
蒲英肯定地點頭。“能。”
“要知道這可不是一件小事,你愿意和這個叫潘美娟的同學對質(zhì)嗎?”老警察又問。
“我愿意。哦,潘美娟有塊石頭,就放在她的抽屜洞里,上面寫著郝建軍的名字。她會不會是妒忌我和郝建軍關系不錯,才這么干的。”蒲英猶豫的補充。
老警察眼睛一亮,笑著說,“你的這條信息對我們很有用。”然后走到門外,對在門外等著老師說了些什么,又走回來,從自帶的一個玻璃杯子里,喝了口水,然后坐下,用手指輕輕敲敲桌子,看見蒲英緊盯著自己,笑笑,“說實話,蒲英,我們很少能見像你這樣鎮(zhèn)定的小姑娘。”他的話里帶著些許的贊賞。
但蒲英這時的心,說五味雜陳都不及。她終于明白,郝建軍為什么接連三天堅持不說自己吃了什么:因為他吃了一塊糖,一塊自己給他的糖。而這是一塊有毒的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