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娜看著滿臉寫著心疼和擔憂的顧梓翰,身子一軟,無措的往后退了幾步。一直在眼眶里打轉的淚終于溢出了眼眶。還要什么懲罰了,這就是對她最重的懲罰。
“為什么要告訴我!”雨果之前的心理建設全都垮掉了,羞恥,無助,就像開閘的洪水,在身體里翻滾著,“為什么要告訴我!!”她緊緊地抓著他的胳膊,指甲仿佛要陷進他的皮肉里。
“對不起,對不起。”顧梓翰俯在她耳畔,一遍一遍懺悔。
“你怪他干嘛!”伊娜也急了,她眼里的顧梓翰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什么時候這樣低姿態過,“是我做的和他有什么關系!”
“那和你有什么關系!”伊娜剛開口想要反駁,就被顧梓翰冷冷的滾字堵住了嘴。她覺得滿身的火都被隨即而來的冰封住了,手腳冰冷,可心里的火卻越燃越烈,快要把她焚化了。
顧梓翰斜了伊娜一眼,陰蟄如彎刀的眼要把她打入地獄,“我讓你滾!”
伊娜再也受不了,想回敬他要不是你拿我父母做威脅你請我我也不會來的,可現在,她的嘴里像是放了一大把的針,只是呼吸都鮮血淋淋。她狼狽的轉身,逃掉了。
房間頓時安靜了,靜到顧梓翰能聽到雨果哽咽的哭腔,她的身體依舊抑制不住的抖顫。這段時間他就覺得她的狀態太平靜,甚至連一聲抱怨都沒有。他才想著給她一個發泄的出口,卻沒想到她會是這個樣子。
他只能緊緊地抱住她,不停地安撫她,直到她昏厥了過去。
--
雨果醒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嗓子干啞,眼皮就像是被膠水粘在一起了,用了好大的力才扯開。她張開紅腫的眼睛,透過昏白的光,看著站在窗邊的顧梓翰,窗戶開著,吹進來的風還帶著一絲冬季的涼意。
冷靜下來后,雨果的腦子漸漸地清明。感覺今天發生的事就像一出拙劣而瘋狂的演出,只會讓她更無力、更無奈罷了。
“今天還能回去嗎?”
顧梓翰聽到了雨果的聲音,轉身看著她,被風吹的亂的發讓他看起來有些狼狽,可能是被風吹的,帶著一絲沙啞,“嗯,我們現在就走。”顧梓翰邊說邊走到雨果的身邊,拿起旁邊為她準備好的衣服。
“幫我叫一下護士。”
顧梓翰把衣服放到床上,應了聲好,轉身往外面走去。
雨果很快就換好了衣服,顧梓翰走到床邊,攔腰抱起她,往外面走去。
一路,他沒說一句話,可雨果卻還是感受到了來自他周身的沉重。她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想起今天的責難,突然想說句對不起。可不知道怎么的,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顧梓翰把雨果放到保姆車上,拿起一旁的毯子蓋到她的身上。
雨果看著車窗外不停后退的霓虹燈,當痛苦、恥辱、悲憤隨著情緒而宣泄之后,身體很空,很疲憊,真想就這樣睡過去。而雨果在車輛的行駛中,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可能是吃藥的原因,這段時間她總是很嗜睡,雨果也慶幸自己能睡,時間果然過得快了很多。
她是被餓醒的,雨果習慣性的伸出左胳膊去開燈,卻發現摸到的還是床。
她察覺到了自己身處在陌生的環境里,試探的喊道:“有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