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聲鼎沸的市場里,喬希境忙碌的看著這些新鮮的茶葉,時而捻起一小撮置于鼻端細聞,可不管怎么聞,總覺得感覺不對。
“阿軍,你來聞聞,這個鐵觀音是不是有問題啊?”
自從上次從辛憂涔那里回來,喬希境就決定好好開他的茶館,開牌場,不再沾染什么毒品了,免得辛憂涔去為了阻止他去殺人,但是這卻引起眾兄弟的不滿,傻子都知道,毒品比茶葉賺錢多了。這不,阿軍愛理不理的掃了一眼眼前這個所謂的老大,想起以前的秋垣空就倍感不爽。
“能有什么問題啊,我阿軍只是粗人一個,哪會知道茶的好壞?”
冷冷的話一出口,喬希境那茶葉的手微微一滯,默不出聲,繼續聞著另一處茶葉。阿虎見狀自知話語太過無禮,要是換成以前的秋垣空現在恐怕早就被劈了一頓,而現在自己卻好好的,越想越覺得秋垣空好,不由得繼續說道。
“喬老大,我們為什么不干這行了?這些個破茶葉能賺多少錢啊,養得活我們這群為你出生入死的兄弟嗎?”
出生入死?喬希境看了看阿軍憨厚黝黑的臉,左邊臉上有一條紋路邪邪而下,就因為這個疤痕很難找到工作。
“所以我在想辦法養你們!”喬希境仔細聞了聞茶葉,而后轉身想要看看身后的貨,熟料這一轉身,竟然帶動一袋茶葉傾倒在地,愣愣地看了片刻,喬希境面帶歉意的看向賣家。
“抱歉!這袋茶葉我全買了!”
今天,怎么總覺得心神不寧?搖搖頭看著賣家收拾裝車,沒想到自己晃悠了一天居然買了一袋根本就沒碰過的茶葉。
“阿軍,收拾好后我們就回去吧!我擔心曄空一個人忙不過來!”
憂染南茶館陸陸續續來了些人,東一個西一個的坐在茶館悠悠品茶,唯獨靠邊的一桌人神情怪異,嚇得客人們都不敢靠近。
三個女人僵持著,彼此不發一言。
看了看四周不斷聚集過來的眼神,辛憂涔喝掉最后一杯茶,淡淡道:“你們慢聊,我去下面的牌場看看!”
辛憂涔一走,秋曄空的視線就緊緊鎖住白幻域,她可沒忘記,剛才這個女人說知道是誰殺了自己的姐姐。辛憂涔一走,剩下的希望當然只有落在她身上了。
本來應該神態自若白幻域現在很疑惑,她就不明白了,明明自己說這些話的目的是讓辛憂涔不舒服,怎么到現在倍感不適的反而是自己了。
高簡緒拿起一個空茶杯給自己倒杯茶后,也將目光放在白幻域身上。并不是沒見過美女,只是像白幻域這樣的美得特別的女人,還真是第一次見!
“不知小姐貴姓?”輕輕啄了一口茶水,高簡緒笑容滿面的看著眼前面容不安的女人。想必辛憂涔叫自己來也是為了拖住這個女人吧!
想來他高簡緒還真是可憐,在辛憂涔這個霸主面前,再高的職位也不會有什么特別待遇。使喚自己就像喝白開水一樣是件再自然不過的事。可是,這次自己看來有些賺到了,看看,這兩個美女真是各有特色。
“白小姐,請你告訴我是誰殺了我姐姐!”秋曄空語氣堅定的說道,目光如炬的盯著白幻域白皙的臉。
這下白幻域再也坐不住了,真是氣死她了。明明只是想讓辛憂涔不舒服的,自己這兩天被譚時暮無視,出來到處混了幾天才悲哀的發現到了晚上居然連個落腳處都沒有,想到日子過得這么頹廢,第一次想要找個好點的男人依傍。誰知道第一個蹦出腦子的居然是喬希境那張秀氣的臉。
想到這里,白幻域故作鎮定的放下茶杯,看著這兩個緊盯自己的人,緩緩開口道:“我叫白幻域。至于殺秋垣空的人,還是請秋小姐你去問辛憂涔吧,其中的細節相信她比知道的我更多!”
思來想去,說了恐怕自己小命不保,不說吧又逃不出秋曄空的魔掌,還是把這個燙手山芋扔給辛憂涔吧,反正自己是不要再管了。
“哦,白小姐,”高簡緒輕挑眉頭,儼然一副痞子樣的問道,“不知白小姐可否同我一起出去玩玩?”
看到可以找個借口離開這里,白幻域想也沒想就答應下來,隨后便同高簡緒一起大搖大擺的從茶館走出去了,剩下秋曄空一個人在那里,攔也不是,不攔也不是,摸樣很是糾結。
秋曄空知道自己這樣做很不好,會對不起姐姐一心想要保護的喬希境,可是現在也顧不了這么多了,她想要知道是誰殺了姐姐,奪走了自己在這世上最親近的人。
打定主意后,秋曄空堅定的向樓下走去。
辛憂涔站在負一樓表情淡然的看著桌面上一群人賭博,靜待身后的女人走來。
這一步早就算計好了,白幻域那個白癡,就知道她想要報復自己又不敢明確說明,到最后,她還是會讓秋曄空來找自己。
只要秋曄空很愛她的姐姐,就一定回來找自己。
“辛小姐,可否近一步說話?”秋曄空站在辛憂涔左側,埋首低語,同初見時的態度截然不同。
辛憂涔勾勾唇角,向著出口走去。
既然有人送上門了,當然得好還利用一下。哪怕最后被人記恨,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反正也只差沒殺譚時暮了,只要最后能看到喬希境好,死了也沒什么大不了。
對于這個被時間摩擦的世界,辛憂涔已經厭倦了。
活著,好累!
“說吧,要怎樣你才肯告訴我姐姐是被誰殺死的?”秋曄空將辛憂涔帶進自己房間后開門見山的問道。
“憂染南是干什么的?”人家都不再拐彎抹角了,辛憂涔要在推脫也實在說不過去了點,橫豎今天是來查憂染南的,目的到了就行了。
“這就是你今天來的目的?”秋曄空竭力壓制住內心的狂暴,寒光森森的看著女人,“你該不會同白幻域一伙來調查憂染南是干什么的吧!”
辛憂涔覺得有些好笑,這個女人是不是太過無知了點,她難道沒發現這兩件事有沒有關系其實一點也不重要嗎?
“我再問一遍,憂染南是干什么的?”耐著性子再問一遍,語氣顯然多了一絲不悅。
“你先告訴我姐姐是被誰殺死的!”秋曄空強按住心里的憤怒,反問著面前的女人。
兩個女人就這樣僵持著,也不知過了多久,辛憂涔輕扯唇角,彎起一個好看的弧度,櫻唇微張,吐出三個極簡的字。
“彼岸蓮。”
要是換以前,辛憂涔還真不知道該怎樣告訴她,不過近來彼岸蓮名聲大造,想必應該很出名吧!至于彼岸蓮是誰,這就要看自己的運氣了。萬一秋曄空不幸知道自己是彼岸蓮,那就算自己倒霉吧!
“彼岸蓮?”秋曄空仔細想了想最近聽過的事,好像是有個叫彼岸蓮的殺手,可是姐姐會同她有什么過節呢?
“你沒騙我吧?我姐姐應該不會同那個彼岸蓮有牽扯的,為什么她要殺姐姐?”
一連串問題下來,辛憂涔眉毛不禁抽了抽,該說這個笨女人太天真還是太蠢?斂神盯著這個什么都不懂的女人,半響無言。
“很多時候,殺人這種事是說不清的!”看著她似懂非懂的表情,辛憂涔繼續問道,“你還沒回答我,憂染南是干什么的?”
這下換秋曄空緊盯著辛憂涔了,她臉上掛著莫測的笑容,好似故意挑起女人胃口一般,只看不語。
辛憂涔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想到自己多得是時間與她耗,所以并不慌亂,反而噙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徑直坐在那張床上,靜待女人開口。
兩個女人就這樣僵持對望著,誰也不打算先開腔。也不知過了多久,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
“秋小姐,喬老板回來了!”
一聽到喬希境回來,秋曄空臉上明顯劃過一絲不安,急促的看了眼神色依舊的辛憂涔,平靜的回道。
“知道了,我現在想休息一下,等會兒再過去!”
等到門外的離開,秋曄空踱步至辛憂涔面前,低頭看著她片刻,無聲笑了笑:“辛小姐好像一點也不擔心我食言啊!”
“如果你告訴我憂染南藏有什么秘密,我可以坦白告訴你彼岸蓮是誰!”語畢,果然看見秋曄空臉上閃過一絲猶豫,隨即繼續說道,“不用懷疑了,你的喬老板不會告訴你彼岸蓮是誰的!”
“你怎么知道?”秋曄空不可置信的看著她,顯然沒有料到辛憂涔會知道自己心中所想,可是為什么她會說喬希境不告訴自己彼岸蓮的事,難道他不想為姐姐報仇嗎?
“你不用管我是怎么知道的,還是剛才那個問題,憂染南到底有什么秘密?”辛憂涔玩味的盯著面前這個女人,眼睛一眨也不眨。
“你就這么篤定我會告訴你?”看著她自信不已的神情,秋曄空徒然對她增升一絲好感。可惜在知道后面的事后,這絲尚未捂熱的好感瞬間被毀。
辛憂涔勾勾嘴角不置可否,她相信她會說,不為別的,只因自己于她,絕對是個特別的存在。
真是可惜了這份好感,要不是道路殊同,想必某些情況下,會成為朋友吧!盡管,辛憂涔真的不會交朋友,也不懂得怎樣做朋友。
“憂染南是個造毒場!”
最終秋曄空還是將憂染南的秘密告訴了她,但也只是說了造毒場,至于在哪里,想必沒有人會想到這個普通的茶館還有負二樓。
負二樓完全是喬希境違法自造的。這個秘密從未對外人說過,況且現在說了也沒什么,因為喬希境已經打算封掉那里了。
目的已經達到,久留無意,辛憂涔站起身來就要離開,沒走兩步就被秋曄空攔住。
“你還沒告訴我彼岸蓮是誰?”
看著她如此殷切的眼神,剎那間,心地的猶豫一閃而過,封起自己稍暖的心臟,重新將其置于一個冰冷的環境下。辛憂涔眼神回復以往的淡漠,漠然的看了一眼這個女人,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我就是彼岸蓮!”
六個字輕飄飄出口,迎風消散,生生將含有一點喜悅之情的秋曄空驚在原地,久久未能緩過神來。
她有些不敢相信,這個女人會是殺自己姐姐的兇手。而且,有誰殺了人還可以這么坦然的說出來?
點點寒意侵襲而來,凍醒了尚在沉思中的女人,視線觸及辛憂涔剛才離開的方向,驀地攥緊拳頭。
如果真是她殺的,那自己是一定會為姐姐報仇的!
任何人都沒有權利從她身邊將姐姐奪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