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我坐在屋頂,依舊在等墨一。
我有時寧愿相信那些美得不真實的虛幻,也不愿去觸碰千瘡百孔的現實。也就是這樣,現實往往輕而易舉地將我擊碎,耀武揚威地嘲笑我的天真與懦弱。子正是這樣,墨一亦是。
等了許久,等到我眼睛都有些酸痛時,墨一回來了,風塵仆仆卻俊顏依舊。
他站在我身邊,愛溺地揉了揉我的頭發,說:“我不是說過了嗎,不用等我。”
我笑的有些蒼白,我愿意相信他現在所有都是真的,而不是惺惺作態的來對付我。于是,我說:“我愿意等,愿意信。”
他見我有些怪異,便坐到我身邊,問:“出什么事了?”
我順勢,靠在他懷里,但卻直直的望著他美得不真實的面容,若有所思地說:“我想起了阿爹,想起了從前。我跟你講我的從前好不好?”
墨一低笑著點點頭,腳邊幻化出一盞茶壺,做好了洗耳恭聽的準備。
“你知道嗎,我從出生便靈力不足。這導致了我學什么都比別人慢,別的妖花上一天便能學會的東西,我花上三天才能學會,別的妖都已經開始學高級法術,而我才剛剛領悟了初級的幻術。在妖界這是瘦弱強食的地方,我常常因為法術低微被其他妖笑,被罵,甚至還被打。”
“在這時,出現了子正,我幫他取了個綽號叫王二虎。他在有一次我被蛤蟆精騙去水里,但我根本不懂水性,就在我快被水淹沒時,子正救了我。后來他成了我唯一的朋友,他每天都在保護我,他會隔三岔五的來地淵送好多好多好吃的給我,他會幫我阿爹做好多事情,他是除了我阿爹之外對我最好的人。“
“暮兒,你哭了。”墨一打斷了我的回憶,我驀然發現面龐早已濕透。
還是傷心了對嗎,子正那樣的欺騙,我沒有辦法做到云淡風輕。可是,墨一呢,他如果如子正所說那樣,真的欺騙利用了我呢?我還能像這樣僅僅是哭著把這當成故事說出來嗎?
于是,我用力對墨一笑了笑:“你知道為什么我會先天靈力不足嗎?”
墨一不動聲色地喝了口茶,搖了搖頭。
我想我此時望著墨一的目光就如同白日里子正望向我一般的悲愴,我邊流淚便笑道:“是因為我體內有封印,從一出生就有的封印。”
話才說完,我便感覺到了墨一拿茶杯的動作在空中頓了一下,身體有些僵硬。
我望著他的動作,開始不甘心,就像在做臨死前最后的掙扎:“你知道是誰封印了我嗎?”
他放下了茶杯,低頭望著,眼神平靜的宛如一波深不見底的湖水。也是這樣,我越發的恐懼。
許久,他靜靜地說:“不早了,快睡吧。”
我直起了顫抖的身子,沒有再說什么,甚至面上有些毫不在意地點點頭。但袖中的昆侖鏡卻被我緊緊握著。
這便是結果,便是我與他的分裂的開始。
后來,我一直在想,他既然騙我了,何不將著做的完美些,為什么到了最后關頭他卻逃避了。如果他當時就再騙騙我,我就不會走,也不可能有后面的結局。
可惜,時光不會逆轉,故事也不會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