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現于先寇布辦公室的卡琳穿著無形的兩層、三層甲胄,似乎處于臨戰態勢。她拘謹地敬了禮,僵著表情、一本正經的態度在在說明了她的緊張。先寇布在內心打量著,覺得這些行動都不適合這個十六歲的少女。
“下官在奪取吉姆尼斯要塞作戰之際曾志愿參加,但是擔任實戰指揮官的閣下您卻將下官由名單中剔除了。下官百思不得其解,所以希望閣下能給下官一個理由。”
很明顯的,卡琳是事先準備好了臺詞再照本宣科的。先寇布嘲諷般地笑了笑,因為他知道,就算要收入場費,他的同事亞典波羅也一定想親眼看看這個場面的。他一點都不在意少女這樣的盤問。
“我完全是就作戰的需要來論事的。所以不只是你,凡是沒有肉搏戰經驗的,我都沒有讓他們參加。事情就是這樣而已,有什么奇怪的嗎?”
卡琳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從各方面來看,她的視野太狹窄了,她還沒有足夠的思緒去考慮除了她本身之外其他沒有肉搏戰經驗的人受到什么樣的待遇。
“……唔,這是前提。事實上,我可不愿看見漂亮的女孩子揮舞著殺人武器的樣子。”
先寇布補充說明的態度正是卡琳最不想見到的。
輕薄而不切實際的風流男人。
“……您在追求我母親時也是這個調調嗎?”
被這個急遽上升的聲調嚇了一大跳的是卡琳自己,她的父親則是眉頭皺不皺一下。先寇布重新審視了站在桌子前的女兒。
“這就是你要求會面的真正目的嗎?”
咋舌般的聲音使卡琳處于動搖之前的狀態。
“真是掃興。如果你是想責問我作為一個父親的責任的話,應該一開始就提出來的,根本不需要跟我扯什么作戰指揮的事情。”
卡琳羞紅了臉,熱度遍布全身,臉上的細胞仿佛要燃燒起來的。
“您說得沒錯,我真是失禮。那我就重新再問一次,您愛過我的母親——伊莉莎白-馮-克羅歇爾嗎?”
“要擁抱一個自己不愛的女人,人生豈不太苦短了?”
“就只是這樣嗎?”
“被一個自己不愛的男人所擁抱,人生也是太苦短了。”
卡琳打起精神伸挺直背脊,她的關節沒有發出聲音真是不可思議。
“閣下,謝謝您賜給我生命。可是您對我沒有養育之恩,我也找不到敬愛您的理由。我聽從您的忠告,清清楚楚地把話說完了。”
先寇布和卡琳的視線正面相對,不久,父親移開了自己的視線。他的表情雖然用公職人員的身份加以掩飾了,但是從那些微微的隙縫中卻依稀可見苦笑和迷惑的光芒。他之所以把視線移開并不是因為膽怯,而是因為不認為有必要由于這段會話而造成彼此的困擾——這是卡琳感性的推斷。卡琳遵照形式上的要求,行了一個完美的敬禮,然后轉過身體,按捺住狂奔而去和回頭窺看的雙重沖動,離開了父親的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