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囂的大街上，叫賣聲不斷。一旁的包子鋪，散發出迷人的包子清香。這包子鋪旁邊還擺著一個小攤，不仔細看，只覺得那攤子上擺著的東西著實令人害怕，走近一看才知道那攤子上擺著的是各式各樣的獸皮。

那攤子前，坐著一個男子，身上穿的長袍都已經洗得發白，配著那白皙干凈的臉蛋，反而看不出是有多么清苦。他手中捧著一本書，封面很干凈，只不過被水蘸過，紙張上有些發皺。

他就那樣安靜地坐著，好似就算沒有客人來買他的獸皮，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一樣。

突然，他聽得有個女子歡快的笑聲在傳來，有個男子的聲音略帶無奈地說道：“兔兔，別吃了，都長這么胖了。”

那女子穿著鵝黃色的羅裙，眼睛比葡萄還要漂亮，她朝她身邊那位穿著明紫色長袍的男子做了個鬼臉，道：“反正你說過不會餓著我的，不許耍賴！你還說要游遍整個江湖，那我是一定要一路吃下去的啊，哈哈哈。”

夜墨歌看著玉兔歡快的樣子，不禁搖了搖頭，臉上卻是掛著笑意。

玉兔眼前一亮，就看到了那獸皮，跑過去摸了摸，說道：“好漂亮的獸皮啊！”

這時，那男子才微微抬起頭，一雙深褐色的眸子散發著朦朧的光暈，玉兔一下子看呆了，囁嚅道：“你......”就是沒你出個然以來。

夜墨歌不高興了，皺著眉頭，捂住玉兔的眼睛，咬在她的耳朵上，道：“不許多看別的男人一眼！”說著，又挑眉看了看那些獸皮，不由得驚住，這些可都是一些猛獸的獸皮，眼前這位清瘦的男子，看上去斯斯文文的，怎么可能有那么大的力氣與這些猛獸搏斗？

像是看出了夜墨歌的疑問一般，那男子開口，聲音溫潤極了，就像夏日有一陣涼爽的風吹在身上一般，好聽的不可思議，他道：“公子不必驚訝，捕獵自有捕獵的辦法。”

夜墨歌挑了挑眉，鳳目一瞇，就知道此人不簡單。

那男子又微笑著說道：“公子放心，在下不過是個普通人罷了。”

就在夜墨歌驚訝的時候，玉兔一把打開夜墨歌捂在她眼睛上面的手，不滿地看了他一眼，又嘻嘻笑笑地對著那男子說道：“公子，你這獸皮賣不賣啊？”

玉兔指了指一旁那顏色非常霸氣的虎皮。

那男子深褐色的眼睛笑了笑，面上掛著笑容，道：“自然要賣的。”

玉兔戳了戳一旁氣得鼓鼓的夜墨歌，嬉笑道：“墨歌，給錢。”夜墨歌雖然感覺不樂意，還是拿出一錠銀子客氣地交給了那男子。

那男子伸出白皙的手指接過，夜墨歌又一愣，不至于打獵連個繭都沒有罷。

看了看天色，那男子大概覺得不早了，起身便對一旁包子鋪的老板說道：“李大爺，我回去了，這些獸皮還勞煩您看著，我有時間再來。”

那李大爺瞇了瞇眼，道：“子言，你去罷，放心。”

那男子朝著玉兔笑了笑，便起身離開。

玉兔這才神秘兮兮地對著夜墨歌說道：“墨歌，剛才那男子有著一雙與常人不一樣的眼睛。”

夜墨歌的語氣酸酸的：“很漂亮嗎？”

“很漂亮，不過啊，這雙眼睛分不清美丑，越是丑的人在他眼里見到的都是最美的，他長得那么漂亮，大概他看他自己的時候也認為自己長得很丑罷。”玉兔呢喃道。

玉兔看向夜墨歌，又問：“你說這是好還是壞呢？”

夜墨歌低低地在心里嘆了一口氣，面上波瀾不驚地說道：“走吧。”

誰知道這是好是壞，別人的事，自然只能由自己去判斷了。這個塵世間，有那么多形形色色的人，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故事，或好或壞，但其實都是沒有很準確的評判標準的。

就好比，幸福都是不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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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一片黑漆漆的，天上一輪彎月高掛。

秋天的夜晚算是最舒爽的了，何子言捧著那本書，步子穩穩地走在回家的路上。何子言的家就在不遠處的一片竹林里，景色清幽，倒是適合一些隱居的人。竹林十里外有一個大樹林，那里的鳥獸多的數不清，有時候半夜睡著，都能感受到那樹林里動物的鳴叫聲。

何子言借著月光看了許久的書，一時覺得眼睛酸痛，就伸手去揉眼睛，不料腳下被一塊石頭絆住，當下便一頭栽倒到了地上，那手上的書也不知摔到了何處。

何子言揉了揉自己的膝蓋，自笑道：“以后，還是不要借著月光看書罷。”

言罷，便站起身來尋他的書，不料那書是被摔到了何處，何子言硬是尋了好半天也沒找到，心下只好囑咐自己下次可要小心，只是可憐了那書。

何子言，他很戀物。他覺得每一樣東西都是有感情的，無論是人還是物。

想著天色不早了，何子言便加快腳步趕回家中，不料腳下又踢到了什么東西，弄得地上的草一陣發響，何子言低頭一看，就發現一本外皮是藍色的，也有被水蘸過的痕跡的書。

雖然月色朦朧得很，何子言并沒有看得太清楚。

但是當即心中一喜，何子言那深褐色的眸子中充滿了笑意，彎腰撿起那書，道：“這世上，屬于你的東西就是屬于你的東西，逃也逃不掉，對么？”

說著便笑了起來，不到一會兒就回到了家中。

順手把那本書放在床頭后，何子言便去沐浴了一番，換上一身干凈的衣衫，只是依舊很樸素，洗得很白，稍一注意還能看到有幾個補丁歪歪斜斜地縫著，很是滑稽，但是穿在何子言身上，總有一種說不出的清香味道。

很顯然，這是何子言自己親手補的。

躺在床上，抱著那本書，迷迷糊糊地就睡了過去，恍然之間好像聽見有女子打著哈欠的聲音，像是沉睡了千年，剛剛才醒一般。

好像是在嘻嘻哈哈地說道：“嗚嗚嗚，我的故事終于要問世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