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魚把水壺反放在他手中,道:“沒想到這里熱得讓我們幾乎一下子喝光了所有的水,現在就剩下這一壺,如果我喝了的話心中反而會失去還有一壺水的信念,到時候咱們兩個都會死在這沙漠里。”
懷安咬緊干裂的嘴唇,竟滲出血絲,懷魚心下愧疚地拉住他的小手,又擦了擦他額頭上的汗滴。就在這時,天空忽然變色,狂風大作,掀起一浪又一浪的黃沙,隱隱約約的好像看見了一座繁華的城市。
“是幻景宸樓。”不由得,懷魚開口。
懷安也一愣,慢慢朝著幻景走去,可是一瞬間忽又恢復到烈日當空,仿佛方才的景象都是錯覺一樣。
懷魚道:“小安,回來。方才你看到的都是假像,當不得真。”看來這個幻景宸樓是真的存在,雖然還沒有得到她的證實,懷魚嘴唇揚起一抹笑容。
“假像?”
“姐姐雖然聽爺爺說不確定幻景宸樓為不為真,可是方才出現的幻像讓姐姐肯定它是一定存在的。或許,只是要借助什么工具。”
“什么工具?”
懷魚搖了搖頭,這個,她也不知道的。
夜晚的時候,懷魚將那小二包得整整齊齊的饅頭拿出來遞給懷安,自己又咬了一口,唉,都這么久了,又硬又不好吃,沒有火光,借助天上的星星光芒也能看見懷安一臉皺眉,卻也沒有說什么。
“就剩下這個了,將就一下。”這次懷魚摸了摸他的腦袋,出乎意料地,他沒有躲開。
懷魚咯咯笑了笑,又拿出黎狼鏡。
直溜溜地向后仰,躺在了軟綿綿的沙子上,看著滿天星光,心中又越發對搖光這顆星星感到好奇。這究竟是一顆怎樣的星星呢?想起小白的狡猾,懷魚不由得又敲了敲黎狼鏡,不滿。
“小白真是可惡。”
“你在嘟囔什么?”
“沒、沒什么。”懷魚將黎狼鏡放在唇邊吻了吻,又重新掛在了自己的腰上,那黎狼鏡上突然閃過一絲光芒。
靜悄悄的,懷魚突然感覺有一股冷冷的氣息傳來,好像還有沙子流動的聲音,“小安,你有沒有聽到什么奇怪的聲音?”
“這里除了我們兩個還有別的人么?”反問。
“可是沙漠里有蛇你不知道嗎?”
懷安一皺眉,起身向四周一望,神色突然一凝,懷魚朝著他的目光望去就看見一個模糊的黑色身影躺在那里一動不動。
“是個人哎!”懷魚一驚,腳一跳就朝著那邊奔去,懷安站在原地不動。
眼前這個人側過了臉,但是身材修長皮膚白晰,懷魚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他的背,“喂!醒醒!醒醒啊!”
見他不動,懷魚一把將他的身子掰正,黑暗里那是一張俊美的臉,借著星光對他又看了看,忽然發出一聲驚嚇聲。
“哇!冰塊兒!”
懷安聽到驚嚇聲,立即趕過去,就看到嚇得退了老遠的懷魚。
“姐姐!”
懷魚只覺得上下的牙齒像那日一樣在打顫,一想起那個男人冰冷的唇中吐出一個冰冷的滾字懷魚就覺得那日的鵝毛雪花無比的不好看,真是
“姐姐!你怎么了!”
扶起跌坐在地的懷魚,抬頭就看見懷安一臉擔心。懷魚狗腿地想,好弟弟,姐姐發現每當你以為姐姐有危險的時候都會喊姐姐,真是感動。又看了看依舊躺在地上的那個人,懷魚一個起身拉著懷安的小手就走。
“哼,咱們不管他!”
“好。”
回到原地,懷魚忐忐忑忑地坐下,哎,這樣真的好么。
“沒有想到這里居然還有其他的人,一般人是不會輕易來沙漠的,很顯然他也是來尋幻景宸樓。”懷安冷淡地看了不遠處的那個黑影,淡淡道。
懷魚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那……我們要不要救他?”
“好啊。”
“咦?”
“多一個人多一個主意。你不是說進去幻景宸樓需要工具么,他既然能來也許他就知道。方才我看他嘴唇干裂不已,定是因為缺水昏了過去,咱們這里不是還有一壺水么?”
半夜里突然傳來咳嗽聲,懷魚翻了個身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就看見那個人竟然坐起了身,不由得一個激靈就對上了那個男人冷然的眸子。
懷魚心道這么好看的一個人怎么冷得跟個冰塊兒似的,心里又一個哆嗦,結結巴巴道:“我告訴你、你……的命可是我們救回來的!你不要想什么壞主意!”
說著又將狐衾大衣蓋在懷安身上,不讓他發現。
“我有說要你救?”
“你不識好人心!良心被狗吃了么?”
那男子緩緩起身,一雙盡是冷意的鳳目冷冷瞥在懷魚身上,懷魚嚇得直后退。
可怕可怕啊。
“你要做什么?”懷魚見他望向熟睡的懷安身上的水壺,立馬便將這唯一半壺水抱在懷中,大喊:“冰塊兒!我是不會給你的!”
那男子冰冷的眸子掃了一眼天色,快天亮了呢,這是一個好時機。又冷眼看了看懷魚,那男子修長的步子緩緩走到懷魚身邊,蹲下,一如那日一樣抬手,卻不是握住她的手腕,而是劃在了她的臉上,一如既往地冰冷。
懷魚暗暗罵自己的牙齒不爭氣,居然又在發抖,可是方才那男子觸摸過自己后自己就一分也不能動。
那男子輕易地從懷魚手中抽出水壺,破天荒地彎出一抹冷漠的笑容,冰冷的語氣吐在她臉上:“我,不叫冰塊兒。”
可惡!奈何身子不能動,只能看著他黑色的身影消失在沙漠中,真是可惡啊!
等到懷魚手腳能動的時候,天都快要破曉了。拍了拍還在熟睡的懷安。
“小安,醒醒!”
“小安!小安!”見懷安惺忪的雙眼恢復清明,懷魚立即嘰嘰呱呱地將冰塊兒的事說了一通,懷安一皺眉,拉著懷魚就向前走。
“還能追到么?”
“也許追不到,但是不追就永遠追不到。我們已經沒有水了。”懷安皺眉,取下身上一個空壺,懷魚接過后立馬打開壺塞對著里面望。
嗚嗚嗚,真的沒水了,沒、沒水了啦……那個男人的心腸怎么這么冷……
這個時候,天空中出現了一道光芒,懷魚望向剛剛探出頭的太陽,想著又要在太陽下暴曬,不禁舔了舔干裂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