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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親愛的,路人

第十七章悠悠我心

到了大學,除去上課,時間都是自己的,春恩終于可以在日記本上好好寫寫畫畫了,高中沒時間寫日記的缺憾終于可以填補了!自從讀了大學,她基本每天都寫日記,有時候拿出來翻翻看看,也會覺得很開心。

2005年10月1日星期日雨

昨晚做夢都回家了,一睜眼卻還在學校,這是第一次離家出遠門,家里不知忙不忙,奶奶身體可好,愿她每天都開心。

家里的玉米和稻谷肯定都還在地里,我和哥哥又不能回家,爸媽平時也沒時間去收拾田地,只有等到國慶節才能有點空兒。這下可真得讓我家那個懶鬼妹妹春芽出馬了……還記得暑期她去稻田插秧,她邊朝爸爸賭氣邊對我撅嘴說:“用吧,逮住你小妮兒使勁用吧!反正用死一個小妮,你還有個大妮兒咧!”

今天我和曉雪、云麗、景慧(都是老鄉會上認識的)去了市中心,市中心真是沒什么特色,就有一條街賣很多牛仔褲牛仔衣。后來我們幾個又由物價又聊到了獎學金,云麗姐說其實獎學金并不難得,她告訴我一定要積極投稿,一旦發表,每篇至少加0.5分,能甩下不少人呢!

曉雪姐也說:“對對對,春恩,你都進文學院通訊社了,對文字肯定比較敏感,看到什么都記下來。有感而發嘛,前段,你那篇《天空那朵淡淡的云》在校園廣播時,我聽到了!寫得真不錯啊!”春恩在心里一陣竊喜,但也不敢太過張揚,只是輕聲附和著說:“好,好,我以后一定積極投稿……”

今天最高興的就是晚上家里的電話,晚上爸打來電話說,國慶節不回家也不知道給家打個電話!我想反正他們知道我肯定是不會回去的,打不打電話都無所謂,看來還是怪自己太大意了。

小姑,小姑夫還有表姐及其兒子都回家了,唉,我沒回去可真有點可惜呀!妹妹收到我的信后,說又給我回了一封,不用看,就知道她定是在糾纏此類問題:“姐姐,你究竟有沒有男朋友啊?”“你對男朋友有啥要求啊?我好期待他的樣子啊……一定很帥很帥吧?!有男朋友的話一定寄張照片給我啊!”“姐姐,有男朋友一定記得告訴妹妹啊!我可是你親妹妹!”以此再次強調她不是800塊錢買來的事實……唉,這個春芽!真是拿她沒招兒,自從那次聽我說,她是800塊買來的之后,次次都拿“親”妹妹威脅我,貌似在向我挑釁說:“看你還敢不敢拿我是800塊錢買來的欺負我!”真是淘氣+懶惰+∞!

小姑囑咐我說千萬別省錢,一定注意保養身體,尤其是胃,可愛的小晨晨還囑咐我“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并祝我“越長越漂亮!”這個搗蛋鬼,別看還不到5歲,跟我表姐一樣,講起話來,有條不紊,頭頭是道。

最后媽媽又接過電話,囑咐我多注意身體、飲食、保暖之類,唉,我這個媽呀,真是……

2005年10月3日星期一雨轉多云

今天沒干啥事,一天就這么過去了,從未有過的“郁悶”感向我襲來。不過我又暗示自己,我的大學生活是充實的,快樂的。

本打算昨天看《穆斯林的葬禮》的,結果因為陪高中好友瑞敏聊天,又給耽誤了,唉,時間匆匆而逝,就如朱自清那篇《匆匆》一樣:“早上我起來的時候,小屋里射進兩三方斜斜的太陽。太陽他有腳啊,輕輕悄悄地挪移了;我也茫茫然跟著旋轉。于是——洗手的時候,日子從水盆里過去;吃飯的時候,日子從飯碗里過去;默默時,便從凝然的雙眼前過去……”

我決定,今天一定要看完《穆》!

當我看到新月考上最高學府北大西語系時,認識老師楚雁潮那會兒,我緊張又激動;當我看到新月因為得病不得不休學住院時,我忍不住想痛哭又哭不出,當新月與楚雁潮真摯的愛情來臨時,看著楚雁潮那忠貞無私的愛在滋潤著即將入葬的幼苗,我內心充滿了溫暖,眼淚終于流下來了……

同時,我又敬佩出生地位不高的教師,始終執著于自己的理想:翻譯出中國文學的精華,展現給世界。當我看到君璧無理、強勢又霸道時,我真恨不得給她兩巴掌,天星與陳淑彥結婚后發現母親君璧故意拆散他與容桂芳真相,我和天星一樣心如刀絞,我也跟著天星默默詛咒這個可惡的韓太太。天星為妹妹做出的犧牲以及陳淑彥的善良、無辜和對愛的渴盼,韓子奇艱難的保守十六年的秘密……

姑媽一輩子對自己男人、兒子的期盼,甚至把自己的一生甚至生命獻給了韓家;還有韓太太的無知、冷漠與脆弱及偽裝的剛強,這些人都是那么生動,有復雜的有單純的也有熾烈的有沉默的,更有……

春恩只顧埋頭寫日記,不知何時天空中默默飄起了毛毛雨,春恩手機輕輕一響,收父親大人短信一條:

五谷豐登好收成,爹爹高興來兩盅,

紅棗瑪瑙掛枝頭,味道甜得惹人愁。

石榴裂開張口笑,鳥鵲喳喳環庭繞,

心肝寶貝不回家,日夜心中常牽掛。

春恩只顧想象父親發短信的得意狀,莫非想向春恩暗暗挑戰不成?喜滋滋沖入樓下毛毛雨中,在校園廣播的悠揚的音樂下回復:

喜見爹爹雅興日益高,樂得小女肚子咕咕叫。

只覺愧對父母心牽念,每每獨守望月情難斷。

怎耐大一過半悔蹉跎,痛定欲將重振不為過。

莫怪孩兒存心把家舍,即便七日小假也難得。

待到來年有幸把夢圓,舉家歡聚暢談苦盡甜。

當春恩把短信編輯好后,乍看是驚喜,再讀感覺自己簡直就是“煽情族”!想想還是算了,干嘛把未必能實現的喜悅提前匯報?怕他們在過早的希望里感動一場后,再因春恩的稍不留心,把這喜悅打碎了。唉,再說,她爸媽最不喜歡煽情了……

春恩發現自從讀了大學,發現花錢真他媽的如流水!唉,剛取出二百塊,不到兩周她就揮霍一空了!想想吧:臺燈、臉盆、字帖、化妝品還有上網,再加上飯錢,基本就沒了……就這,還沒算衣服呢!每當春芽向他父母抱怨春恩花錢自由時,春恩還覺得自己委屈呢!唉,真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啊!總之算來算去,她還尋思著,還是得想辦法賺點外快花花。

春恩想,不妨寫點稿子投投試試,一來可以為她節約不少花銷,二呢,也可以減輕下父母的負擔。她好不容易把醞釀已久的文章完成了,完成后打算往《文苑》上投,那個征稿信息說,100—300元|千字,春恩寫了六頁,怎么說也有三千字了,就按最低標準去算,300塊錢稿費肯定到手啦。

春恩先讓自己的老鄉景慧看,景慧看后不說好也不說壞,只是笑笑。春恩又拿到宿舍讓她們三個人看,明明很誠懇地指出了存在的一些問題,林子看完后挺勉強地笑著說:“春恩,說實話,真沒啥大感覺……”春恩的心情馬上一落千丈了。

她又拿給小樹,她看了看,說除了真實外,確實沒太大感覺。細膩、樸實是春恩的寫作風格,但是一千個讀者眼里一千個哈姆雷特。她想,只管投吧,既然已經寫了,就不管那么多了。小樹不是還寫了20來頁的文章,投給《萌芽》了嗎?她敢投,我李春恩又有何不可呢?

后來她倆隔三岔五就給那倆期刊打電話,開始人家還愿意接她倆的電話,后來一看還是那個號碼,干脆就給掛了。她倆商量,肯定是她們把目標設得太高了,要不,先從本校的校刊開始投吧!于是,偶爾,《遠方》和校報上便有唐小樹和李春恩的名字啦!

這天,小樹又去泡圖書館了!叮鈴鈴叮鈴鈴……春恩清楚地記得那個電話是她親自接的:“喂,請問貴舍有位叫唐小樹的同學嗎?麻煩您通知她,她被選上我臺108.6頻道DJ的主持人了,我是夜風,有事可以打電話聯系我。”這個名叫“夜風”的主持人的嗓音不僅風靡于春恩的室友之間,甚至整個師院的人,都是再熟悉不過的啦!

她們宿舍,都是在王明明的推薦下聽起這檔廣播的,明明推薦時,還夸張地說:“不僅僅是咱們師院的所有女生們迷戀他,連整個XY市的廣大婦女都會夜夜夢到他的……”她這么一說,春恩她們都不信,就抱著“聽聽試試,不行大不了換臺”“反正閑著瞇著,也睡不著”的態度去聽了。

也就是在那時,她們宿舍都知道了“夜風”。他主持的是一檔音樂電臺,周一到周五晚間10點準時播出,自從聽到那個電臺,她們都被“夜風”磁性又深情的嗓音給深深迷住了。

林子最是癡迷,每次她晚自習回來,就早早洗漱完把收音機畢調到106.8赫茲,牢牢地守在收音機旁,一邊翻看著她手里的“愛恨情仇”,一邊大口“津津有味”地品茗著那亙古不變的涼白開,一邊靜靜等候著她的深情款款地“夜風”哥。那磁性而悅耳的嗓音一響,她那“津津有味”的涼白開竟也望了喝……

在春恩看來,電臺是神圣的,是遙遠和美好的東西,與她隔著千山萬水,竟然那么唾手可得,看來,機遇果然很重要!但是,機遇從來都是為一個時刻準備著的人而設的,小樹不是幸運,她是個自信、果斷、而又樂觀的女孩!她的夢想是考北師大,因為北師大有她的高中好友趙曉華……北師大!那可是春恩想都不敢想的,那么高等的學府,是為她開設的嗎?

難道春恩怕努力嗎?不,春恩不怕努力,她依稀記得高中時,她為了能考上大學,竟和她的好友孫靜一起半夜就起床學習啊!春恩怕失敗嗎?不,失敗一直都在她的人生字典里陪著她,像團討厭的、被人嚼過的、無論如何都擺脫不了的口香糖牢牢地粘著她呀!她是常敗將軍呀,她第一年高考不就名落孫山嗎?她依稀記得她的數學成績從未及格過,那春恩到底缺什么呢?對,也許是缺乏自信吧……對的,她實在是太自卑了,她內心又有那么多不甘心,什么事情總想去做,但就差那么一點點自信……

校慶的日子一天天近了,春恩她們這屆挺幸運的,竟趕上了30年的校慶,學校里開始舉辦各種活動:演講比賽、書畫展、手工藝作品展、文藝晚會等等。

校園里每到周末就會有各種書攤,春恩今天在書攤上看了書,順便翻了幾眼幾米的幾本書,春恩發現幾米的書在創作中往往抓住都市人內心最敏感、脆弱的部位,揭示其內心隱痛所在,往往讓讀者在閱讀過程中產生共鳴,在幾米的筆下,困頓、孤獨、壓抑等每一種細微的感受都幻化成了詩意的文字和明麗的圖畫,讓春恩這類游身在外的讀者愛不釋手。

讓春恩瞬間覺得在產生身份和心理認同的同時,也感受到了一種溫暖的撫慰,《1.2.3.木頭人》中有這么一句話:“你快樂時,我剛好感到哀愁,人生不都是如此嗎?”幾米用別人的快樂反襯“自己”的哀愁,把人生的無奈、孤獨體現得更為深刻。

幾米的作品《地下鐵》更深刻地揭示了都市人在孤獨狀態下的迷惘。

“在這個城市,我不斷的迷路。不斷的坐錯車,并一再下錯車。

……我努力尋找希望。深怕幸福就在身邊,卻被我粗心錯過。

……其實,我哪里都不想去。然而,會有人在地下鐵的出口等我嗎?”

春恩缺乏的不僅僅是自信,更有一種莫名的孤獨感、失落感,她內心充滿著渴望與擔憂,對新鮮事物總滋生著綿綿不絕的希望與擔憂……但在《我的心中每天開出一朵花》中,幾米又用花朵象征夢想、希望,象征蓬勃的生命力,每天開出一朵花說明時刻都要擁有夢想,有夢想就有前進的動力,有了動力,人就不會沉淪墮落,這就給憂郁頹廢的都市人,送去了力量與信心。

她,難道成了所謂的都市人?難道,她這種復雜的情緒,就是憂郁和頹廢嗎?她多么想自信、勇敢一些啊!但是,她始終拿不出那份勇氣,不敢放聲高歌她心中的“夢想”,她的“夢想”到底是什么?她也不知道。唉,那她那晚怎敢在文科樓408,“口出狂言”呢?她怎敢和小樹一樣,給雜志社投稿呢?難道,她在隱隱約約表達著什么嗎?追求著什么嗎?

她徹底迷亂了……

團總支和學生會也在緊張而有序的招新中,南風社也在兩輪考試中確定下20名新社員,因為每個通訊社,都在每個院起著關鍵性的作用,所以南風社除了本院的學員,其它學院的人一律不招收。說來也是,哪個學院不想為自己的學院多加宣傳呢?假若經濟學院的人,報道了有關文學院的新聞,眾人大概都會戳他(她)的脊梁骨吧?哈哈。

不過她聽室友們說,學生會和團總支相處一直不太和睦……南風社屬于團總支,她想進的生活部呢,又隸屬學生會!這可讓她犯了愁,沒辦法,只好找日記本傾訴:

2005年10月15日星期一晴

今天南風社招新,我一看竟然沒有小樹,她肯定有點失落,她文筆那么新奇有趣,又一想,沒事!是金子到哪都會發光的!

今天開了一個全會,我所有的疑慮都消除了,有的只剩下滿腔的熱情了!

南風社確實高手如云,特別是冷冬冬、烈子均,另外還有一個叫高杰師姐的,當然,魏天一,呂東偉他們個個都是強中強啊!不過南風社存在一個問題,就是似乎總是和文學院對著干,多少有點“造反”之義。

魏天一提到了我的新聞稿,還表揚我了呢!我真是太幸運了!回回都能碰到賞識我的人,我一定要好好寫文章!這樣,也不枉師兄師姐們在我身上花費的一盤苦心。呼呼,李春恩,一定記得你是南風社的人哦!你生是南風人,死是南風鬼!你可一定要為南風社爭光啊!

2005年11月8日星期日多云

4號本打算上自習的,卻在8:00就被召集到一塊做什么狗屁心理測驗,完了后我回宿舍一整天都在看書。

上午終于把巴金的《寒夜》看完,有點心酸。

汪文宣和曾樹生雖都愛著彼此,但曾樹生因無法忍受家里沉悶的空氣和毫無生氣的丈夫,覺得文宣真是一個可憐蟲,盡活到了“有話不敢講,有思想不敢想的可憐地步”。在家庭婆媳爭吵中,他始終處于核心地位,他不敢批評誰,也不敢批判是非曲直。只能以自虐企圖獲得她們的同情,從而平息紛爭。另一方面,他老實、正派、不阿諛殷勤,給上司祝壽,大家都敬酒,唯獨他不去。他是一個典型的悲劇小人物,是知識分子的代表。

最后,文宣在絕望中死了,當舉國歡慶的慶祝抗日戰爭勝利準備過好日子時,樹生回來了,可留給她的只有以后苦苦的追尋……

過幾天就是雙“11”了,整個11月可都是師院傳統節日——“女生月”。因為校園里大部分都是女生,所以不知何年何月起,大概是“11”和“11”都是一桿一桿的吧,我又覺得1+1=2,沒準兒,過了雙11這個光棍節,我就能遇到自己的另一半呢?

嘻嘻,盡管現在不急著把自己嫁出去,但是若能好好談一場浪漫的愛情,那也是蠻棒的體驗吧?(*__*)嘻嘻……在這個月份,女生們可以用盡一切辦法好好“使喚”那群男生們!哈哈,我決定讓和我們“一對三”的男生們好好表現表現,(因為我們班男女比例正好是1:3)我們宿舍被分配給308那個宿舍了,先不說禮物,最起碼得讓他們每天每人各打一瓶開水,速速送到我們樓下!這幾天得好好問問其她女生打算怎么“折磨”他們!

昨晚,又停電了,剎那間,校園一片沸騰:尖叫聲、口哨聲、鼓掌叫好聲,我也開始放聲大叫、大喊,其她三個丫頭也跟著叫,不一會兒,對面11號4樓歌聲響起。

對門宿舍的默文貌似聽到了什么,穿著拖鞋跑過來,用她那略帶男中音的語調喊道:“喂,對面樓里的,咱們拉歌吧?”,11號樓的姑娘們也不甘示弱,“行,比就比!”。我們先讓默文的《小薇》上陣,“有一個美麗的小女孩,她的名字叫作小薇,她有雙溫柔的眼睛,她悄悄偷走我的心,小薇啊!你可知道我有多愛你,我要帶你飛到天上去,看那星星多美麗,摘下一顆親手送給你……”

這時再看小樹我們四個配樂師兼燈光師,我們準備了平時應急用的小臺燈:我手拿筷子、飯缸;小樹手持勺子與飯缸,林子手持倆空瓶子往臉盆上猛敲,明明是伴舞,最后再在默文唱完后,吹個漂亮的口哨。這時,整個11號樓都瘋狂了,喊著“417,來一個;來一個,417!”

唐小樹這時一改往日的淑女范兒:只見她懷抱一把宿舍角落里躺著的破笤帚,用彈吉他的模樣,甩甩她那剛燙好的“爆炸頭”,唱著迪克牛仔的《有多少愛可以重來》,唱到最High時,她的頭甩得更瘋狂了!左左右右、前前后后幾乎甩了個遍……417的燈光全部集中在小樹一個人身上,整個11號樓12號樓都瘋掉了!沸騰了!11號樓的女生們笑著鬧著,還有人說:對面樓上的姑娘,來一首動力火車的《當》吧!

手電筒瘋狂地掃射著,每一個認識的或不認識的人的臉上,瞬間大家都形成了一種默契!大家都互相掃射著,有的學生從我們宿舍經過,說:“瞧她們宿舍,真是瘋了!”管她們說什么呢!我們就是瘋了!瘋狂起來吧!哈哈哈……

當我真正融入這個“集體狂歡”時,我才發覺,大概是她們感染了我,影響了我,也啟發了我……

凡下凡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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