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實習(xí)結(jié)束的最后一晚，伴著朦朧的細雨，他們又到那條河，坐在那株柳樹下。烈子均說：“春恩，我想游泳。”

春恩說：“好！前提是，出來時，必須叼來一條魚。”

烈子均呵呵答應(yīng)著,籃球背心一脫，穿著大褲衩就撲騰一聲跳了進去，對岸就在不遠處，春恩并不擔(dān)心。

游完泳，他們就從浉河拐去師院正大門，買個西瓜，并一起吃麻辣串，春恩挑了幾串她最喜歡吃的，烈子均也一樣。

吃完麻辣串兒，烈子均把竹簽向河里拋去，春恩問：“你能不能扎出一條魚來？扎出來，我們就吃學(xué)校門口吃活烤魚！”

吃西瓜時，春恩吐著西瓜籽說：“看我的吧，我一定要用嘴里的西瓜籽，給你弄出幾條魚出來！”

烈子均把春恩手里正吃的西瓜奪走，一把投進河里。說，“小姑娘，喂魚吧，你別老和魚過不去呀！心疼心疼它們吧。”

春恩嚷道：“唉唉唉，我的瓜還沒吃完呢！”

烈子均吻了春恩，不讓春恩再打魚的壞主意……春恩嚇得睜大眼睛。

她的臉，突然紅了，低下頭說：“你，你怎么連招呼都不打，就吻人家！”

烈子均壞笑道：“準備好了，那就沒意思啦！”

春恩低著頭小心翼翼地問：“喂，接吻時，要閉眼睛嗎？”她本想說，烈子均是閉著眼睛的。

“不知道，沒試過。”烈子均呵呵一笑，說。

雨默默在下，周圍一切都是那么滑潤、細膩，人越來越少，魚也不斷地吐泡泡兒。

“50年以后吧，我們再來吻一次，把這些魚都給嚇死！這樣我們就可以吃烤魚了！不過是死魚……”烈子均壞笑。

春恩，打著烈子均說：“你這么狠啊，50年過去，還不放過人家！”

春恩要走了，烈子均把春恩送到最后一站，春恩把日記本塞給他，希望他給自己寫幾句話。

烈子均在春恩的日記本中寫道：

一室友老匹夫，在我眼中，平生一無是處，今日相送，臨別贈得一真言，方覺這家伙沒白活，那廝說：春恩雖不是絕世的妖媚誘人，卻也足夠精致生動的可人。

此刻，春恩正若有所思般，托腮望著窗外，在我眼中窗外，無非是破敗不堪、滿目蕭然的玉米地和破瓦房，火車喘著粗氣，破牛般徐徐前行。不一會兒，我們坐過的位置，不知會被哪個占去，春恩也將五花大綁般下車，繼續(xù)西行，不知她將蝸居于哪個房間。我也將悵然回身，向那不知是南是北的站口走去。

其實，我一點都不會思念人，一哥們兒與我同榻三年，已有四年不見，我卻不念及半分，此次借探此狗友之名，護送春恩回家。

馬上就要下車了，身邊游來一玫妖惑十足的女人，卻不及我身后的這枚精致生動的可人。

臨別贈言，不知所云，望遠方，雖早已無桃花灼灼，但這個精致無比的她，必定是“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綿綿，爾昌爾熾。謹以白頭之約，書向鴻箋，好將紅葉之盟，載明鴛譜。此證”

不知，日記本的女主人，會想我嗎？

春恩想，他們下車時應(yīng)該擁抱，她應(yīng)該流淚，可是烈子均只是摸著春恩的頭說：“小姑娘快到家了，開心點兒！”

烈子均隨著擁擠的人群下車，他想她應(yīng)該流著淚，朝他揮手作別，可春恩并沒回頭。

后來，烈子均發(fā)短信說：“下了車，我一直望著你，希望你回頭望我一眼，可是你好像一直都在發(fā)呆。”

春恩說：“我不是不想回頭，我只怕你看見我的淚。我想朝你揮手作別，卻明白你還是要走……”烈子均沒回短信。

見到了春芽和爸爸，她們姐妹倆因為半年沒見，摟在一起跳來蹦去，爸爸站在一旁看著她們笑，說：“你們姐倆親夠沒有，回家給你們做拔絲，蘋果拔絲！”

春芽說：“別別別，咱還是做香蕉拔絲吧！”說完春芽和爸爸一起大笑。

唉，這個笑話是小時候鬧的。一次，春恩爸爸帶她去市區(qū)看牙，當(dāng)時香蕉還是稀罕物，輪到春恩拔牙時，她緊緊抓住她爸的衣角不進去。

牙醫(yī)就笑著問：“小丫頭，該你了？為啥一直不進去呢？”

春恩就對她爸爸說：“看牙，你得給我買香蕉！不然我不進去看牙！”

牙醫(yī)笑著說：“哈哈，進來吧！你這牙都被蟲吃了，還想著吃香蕉呢！”

春恩反問：“不買根香蕉吃吃，誰知道你有沒有把我的牙看好！！”

一旁的醫(yī)生和爸爸都哈哈大笑，醫(yī)生邊笑邊說：“進來吧，等看完牙，一定讓你爸爸給你買香蕉，好不好啊？”此后，春恩爸爸一直拿這件事情逗春恩，她這件“要香蕉”事件，一直到春恩結(jié)婚，春恩爸還津津樂道……

正想著，她的手機響了。啊！是他。

烈子均說：“小姑娘，正聽著《求佛》，突然想你了，想給你買枚戒指。”

春恩說：“不要，還不是時候，等你有了自己的錢，送我個大BJ我也收了。你的心，我懂，夠了。”

烈子均說：“等我發(fā)達了，一定給你買個大中國！”

到了家，春恩見到媽媽正在洗黃瓜，說中午拍黃瓜吃。

春恩看到整個院子，早已都被蔬菜、水果占滿了：

東墻邊兒，豆角長長地吊在半空中，西紅柿紅彤彤地掛滿枝頭，黃瓜也長得有點不大規(guī)整，可能是這次黃瓜種沒挑好吧。

井臺兒邊架著一排葡萄架，是前年從姥姥家移過來的，經(jīng)過兩三年，它們已經(jīng)形成了一片葡萄架了！嘿，正好為押水提供了方便，因為水井就建在葡萄架的前方，站在下面，不僅遮陽，頭頂還有個葡萄架！等到了放假，葡萄正好成熟，不過遺憾的是，品種不大好，是青葡萄，而不是紫葡萄。他們兄妹三人最喜歡干的活，就是“幫”廚房押水，因為邊押水，就可以邊伸手從頭頂摘葡萄吃……真是美哉快哉！

東墻南邊，有一株大桃樹，每年都很“勤快”，結(jié)的桃子又翠又大又甜！起初，有棵核桃樹本是和桃樹挨著的，一年后，春恩媽嫌那棵核桃樹太“懶蛋”，就給春恩爸“下令”，讓把那棵“懶蛋”砍了，春恩爸舍不得，無奈，只好將它從桃樹旁移栽到了墻外，他偷偷告訴春恩說：“我以后要給那棵核桃樹嫁接。”

西邊也是一小排果樹：一株柿子樹，四五株石榴樹、樓梯旁是一株碗口粗的棗樹。

石榴樹是春恩爸的最愛，那幾株是從白寨移過來的，春恩爸從他一個遠方親戚家，地里移來時，春恩媽就說：“種一排石榴樹，我看沒啥大實用。有一棵，只見開花不見掛果，讓你爸砍了，他還舍不得！他說回頭嫁接嫁接，這不，今年嫁接成功了，竟然長了十來個！”連媽媽這個最瞧不上石榴的人，都在為春恩爸做宣傳了！

樓梯口是株棗樹，起初媽媽怕棗樹長大了，會影響房子根基，讓春恩爸移得離樓梯遠點，他便無奈地“聽從”了媽媽的勸告，把棗樹移得離樓梯稍遠一點。唉，春雷他們都為老爸的家庭地位打抱不平、很是堪憂！他們都偷偷埋怨媽媽總管著爸爸，他們都認為爸爸已經(jīng)很好了：不抽煙、不喝酒、不賭博，更別說打老婆了……

可老媽還是追著老爸“數(shù)落”個沒完沒了，不過老爸也實在“不爭氣”，據(jù)春恩所知，就有諸多不靠譜事件：不是買了的菜拉在了賣菜攤兒上，就是買的豬沒到家就被悶死，要么就是啥時候丟了錢也不明不白，至于家里的東西到底借給了誰，更是一律說“我不知道啊！”……所以，全家人誰都不敢“惹”老媽！這個老爸，唉！他們兄妹三人，實在不好意思去幫他！

不過，上有政策下有對策，春恩爸只把棗樹離樓梯不遠處，稍微挪了挪，如今，站在樓梯上，依然能輕輕松松摘到大紅棗！夏季，棗樹上的小黃花就引來無數(shù)蜜蜂、蝴蝶，到了秋天，棗子便紅彤彤點綴在青葉子中間。站在樓梯上，望著高高低低、錯落有致的果樹菜園，這個小院頓時就充滿了生機與活力！

她伸手就摘了個西紅柿，媽媽看到立刻說：“去洗洗吧，回家就跟餓死鬼一樣！”

爸爸邊從拖拉機上提箱子，邊說：“洗啥洗？快吃吧！”

這時，奶奶串門回來了，自豪地說：“這幾棵番茄沒打過一點農(nóng)藥，一個蟲子都沒有！你爸天天蹲在那逮蟲！可甜了！”

春恩使勁咬一口：“啊，這西紅柿可真甜！酸水特多！一咬就是一大口酸汁兒！”

奶奶對著春恩，又嘮叨起她爸媽：“唉，就是春雷，放假了還留學(xué)校打工……唉，你爸媽也太狠心了……不愁吃不愁穿滴，為啥讓俺大孫子留在那兒打工咧？”

奶奶不說，春恩還不知道哥哥沒回家呢！不過聽春恩媽說，是哥哥自己要求留在鄭州賣雪糕的，說是趁著暑假多鍛煉鍛煉……

春恩又看她們這個小院子，夏季一到，她家就是滿院綠色。春恩爸喜歡種這種那，這方便了不少鄰居，誰家若是拌黃瓜、煮面條、做魚湯缺點什么的，都是大大方方從春恩家或“取”或“摘”，春恩爸媽都是樂呵呵的。有時爸媽還讓春芽隔著院墻，給鄰居家兩根黃瓜，一把豆角。果實熟了，誰去她家總要“順”走仨桃倆棗的，春恩她們兄妹三人也一樣笑呵呵的。當(dāng)然，春恩家也“順”別人家東西，有次，春芽快開學(xué)時，想吃玉米穗兒，爸爸就“順”了別人家?guī)装簟?/p>

幾天后，烈子均回短信不是那么及時了，春恩想他可能正在寫作，不打擾他吧。

有時他對春恩說：“我又喝酒了，醉熏熏的，你的文字看不懂，明天再說吧。”

春恩發(fā)去笑臉，說：“知道了，以后別再喝酒了。睡吧。”

有時，烈子均說打球去了，沒帶手機。

春恩說：“恩，的確不方便。”

有時，烈子均說，他一直在睡覺，沒聽到。

春恩說：“哦，我知道了。”

有時，烈子均會主動發(fā)短信說：“你是我碰到的最好的女孩兒，純潔無暇。小姑娘，我很愧疚，讓你跟著我受委屈了。”

有時，烈子均繼續(xù)說：“我又喝酒了，醉熏熏的。”

2006年7月31日星期一陣雨

躺在床上睡不著，爬起來給他發(fā)短信：睡了沒？等半天也沒見他回我，真是無趣。

春恩賭氣，關(guān)機！可是關(guān)機了，她還是睡不著啊，又開機給他發(fā)：“呵呵，其實今天并不是很想你，難道我們都是不懂浪漫的人？今天是中國的傳統(tǒng)節(jié)日——情人節(jié)。我卻無話可說。”

突然，春恩收到他一條信息，先是一個笑臉表情，然后說：“是啊，要不要我送朵玫瑰啊，可這么遙遠想送也送不到啊！我都快睡著了，在車上顛了一天了。”

“不要這么老土啦！立碼爬起來沖涼給我寫情書，我都給你四封呢，還那么長……”

“好好好！這一招可真夠毒的，我一定好好檢討我的革命精神！”。

我偷笑，仿佛天上的月亮更亮了一樣。

后來我看表已經(jīng)凌晨15分了，我發(fā)去短信：傻瓜，不會還沒睡吧？其實他早已睡著了。

還是我傻，我覺得。

2006年8月3日星期二多云

今天我和妹妹去了姑姑家，先去了表姐家，她的兒子還是“膽大妄為”，操起玩具就往我們身上砸，床上的東西被他甩得滿天飛，我和妹妹呆不下去。

后來姐夫開車把我和妹妹，送到小姑當(dāng)年做教師時分到的老房子，終于可以好好休息下了。

于是，我便不由自主地給妹妹講起了他，心想她一直關(guān)系著我的“終身大事”，這下她的好奇心該得到滿足了吧！誰料，妹妹卻一直有點擔(dān)心，擔(dān)心我會受欺負，擔(dān)心我會被他欺騙，我生氣地說：“怎么可能？！他不可能騙我的！他說騙也會把我騙得心服口服的!”

妹妹生氣地說：“你看你，太主動了！太大膽了！！反正我覺得，他一點都不靠譜兒！”于是我們又磨幾句嘴。

正磨著嘴時，正好來了一條短信，我一陣驚喜，本以為是他的，卻發(fā)現(xiàn)是一條垃圾短信，本打算刪除的，卻看到是測緣分指數(shù)的。

于是我就按照短信發(fā)送：11＋烈子均，到59834581測我倆的緣分。

短信這樣顯示：為您測出烈子均得分90。雙重性格，快樂或悲傷，很令人迷惑的個性，有時候偽裝自己的想法和欲望。你們的緣分指數(shù)為89％，很令人羨慕的一段緣分哦，除珍惜以外，注意對方的情緒吧，在一起本來就是需要互相關(guān)心的。

回復(fù)06，看你們情感秘密生活……

我沒好意思回06，就把得到的數(shù)據(jù)轉(zhuǎn)發(fā)給他看了。

沒想到，他回復(fù)：“暈死，你怎么還信這個！命運掌握在我們自己手中。”

我心想，我當(dāng)然知道命運掌握在自己手中，還不是因為人家，猜不透你的心思嘛！

妹妹在床角縮成一團，說我自從上了大學(xué)變虛偽了，對她也不關(guān)心了，又說哥哥對她也不太好了，爸爸還總是訓(xùn)她，有時訓(xùn)得不近人情。我說幾句就直擊其要害，說她的確有諸多不足之處，最后她賭氣說：“我就是這個樣兒！”

我又說她對奶奶不夠尊重，奶奶縱是有再多不是，畢竟是我們的長輩，做晚輩的就得有做晚輩的樣子！

還有就是，我爸媽覺得她考一所普通大學(xué)就行了。可我不這樣想，妹妹聰明、有靈氣長得也不賴，她應(yīng)該讀一所能充分發(fā)揮她潛質(zhì)的好學(xué)校，她曾告訴我說長大想當(dāng)導(dǎo)演拍武俠，她目前還不明白一所大學(xué)的好壞，與她一生有多么大關(guān)系。

哎，她都16歲了，其實早就懂事了，有時看問題比我還清楚，在家我們可以寵她一輩子，可是，一旦走向社會，誰會哄她？寵她？就是因為我們長期對她嬌寵，養(yǎng)成了她我行我素、懶惰蠻橫的壞習(xí)慣！我就這一個妹妹，我不會坐視不管的，可我也絕對不會再做出任何讓步了！

今天本來想寫烈子均我倆的事兒的，沒想到，回到家了，一堆破事兒！

那晚，春恩發(fā)短信說：“哥哥有什么話直說吧，我不愿讓你為難，從一開始我就明白我們在一起很勉強。我不愿接受這樣勉強的情感，我愛你。但是，如果我是你的負擔(dān)，我離開。”

等半天，他也沒回短信，春恩躺床上翻來覆去，最后春芽也被吵醒了……

春恩說：“不要再回避了，我真的支撐不住了。我可以問你個問題嗎？”

烈子均說：“有什么問題一起問吧，我認真回答，說我逃避不可否認，但是也不能肯定。”

春恩流著淚問：“你，愛我嗎？”

烈子均流著淚發(fā)去短信：“愛。但卻是當(dāng)妹妹愛的！可，讓我怎么向你解釋呢？一切錯都在我。經(jīng)過短暫的感動與狂熱，當(dāng)我冷靜下來才發(fā)覺，我還是應(yīng)該把你當(dāng)做妹妹接受。每夜我都在入墜深淵中、自責(zé)流淚，是，我抱了你、吻了你，可我當(dāng)初對我的努力充滿了信心，可現(xiàn)實就是這樣殘酷，我也一再提醒自己，這一切都不是真的，可我卻不能說服自己，全心接受你，好好去愛你……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春恩發(fā)去笑臉，淚水從眼角無聲滑落，用顫抖的手指按下一串串文字：“子均哥，謝謝你及早的告訴我，我不怪你。這不是你的錯，其實你沒必要這么為難的，你若是早點告訴我，我們早就是好哥們兒了，呵呵。別忘了，呵呵，露出你的小虎牙。”

烈子均在那邊感覺不對勁，一打手機，春恩已關(guān)機。

曾經(jīng)聒噪悶熱的夏夜，原來還有如此涼刺骨髓的清月，周圍一片死寂，春恩絞緊睡衣、緊抱枕頭，沒有任何聲響，任由淚水灑落。

春恩想，怪我，用情太深，過于洶涌，愛上了無法愛我的人，注定是要淹沒彼此。

她窩在墻角，一夜又一夜。

清晨，微笑著面對家人，和妹妹搶著吃零食。

只是，春恩還是忘不了他們暑假的許諾，折夠1000只千紙鶴就對對方說最重要的一句話。

春芽望著春恩說：“姐，你不是說要忘了他嗎？怎么還折呢？”

春恩說：“妹妹，你不懂，等姐姐忘了自然就停了。”

烈子均仍會在每晚睡前，給春恩發(fā)短信，說些關(guān)心的話，春恩覺得烈子均也很委屈，她不忍拒絕這份復(fù)雜的關(guān)心。

春恩仍在每晚睡前折千紙鶴，在里面寫每日的心情，包裹得很緊，有時流淚有時心酸。

偶爾春恩還發(fā)笑話給烈子均看，他說：“你的態(tài)度很積極，我很欣慰。”

春恩想：“你們男生真的不懂我們女孩的心，我們說不怪你，說忘記你，說再找更好的，你們就真的信了！”

春恩發(fā)短信問：“難道，我們真的就這樣完了，難再續(xù)了？”

烈子均發(fā)給笑臉說：“小姑娘，怎么會？我又不會從地球上消失，以后你的路還很長，我只是你人生里一個注腳罷了。”

春恩呵呵笑：“哦哦哦，是是是。”折著千紙鶴的手終于停了下來。

從此我不再仰臉看青天，不再低頭看白水，只謹慎著我的腳步，我要一步一步踏在泥土上，打上深深的腳印！春恩如此想。

原來，她的這場愛情，只有15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