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爺爺已經(jīng)不在,其他股東更加步步緊逼,而建石招標項目馬上要進入白熱化階段,容不得我還有時間去想其他的事情。
厲笙......我和他之間的事,我會等到自己拿到白氏掌控權(quán)后再解決。
在我正忙得焦頭爛額的時候,我沒想到她會來見我,很驚訝,也很疑惑。
她一身藍色旗袍,舉手投足間透露著一股高貴而優(yōu)雅的氣質(zhì)。她的皮膚極好,只是有些蒼白,應(yīng)該是剛做完手術(shù)的原因。她的身材根本不像是一個三十歲的人的母親。
我想,她現(xiàn)在能這樣好好的也算有我的一份功勞。
我們相對而坐,她看著我,也不說話,一直保持著微笑。
我卻坐如針氈,只好喊了她一聲“伯母”,以打破這有些詭異的氣氛。
“想必白小姐應(yīng)該知道我是誰了吧。”她笑著說道。
我點了點頭。
“那你知道我來找你是為了什么嗎?”
我想應(yīng)該是讓我離厲笙遠點吧,這通常都是電視上上演的戲碼。可我沒這樣跟她說,只是搖了搖頭。
“我知道我現(xiàn)在能治好自己的腿也有你的一份功勞,也知道厲笙喜歡你。我曾經(jīng)因為你是白雄的孫女,所以對你也有恨意,原本我是打算讓別人來對付你的,可厲笙卻求我,他說他會好好替我報仇,我當時相信了他......可你知道嗎?他一次一次瞞著我,保護著你,我想,他是愛上了你。后來我讓Mike告訴我你的一切消息,沒想到早在幾年前你們就相互愛上對方,還不顧倫理......那樣如飛蛾撲火的愛情我也曾經(jīng)有過,我想我是不是不該繼續(xù)下去了,況且厲笙他還是我的兒子。可當我決定停止一切時,卻因骨髓癌入院......現(xiàn)在我好了,所以我來找你,希望你能不計前嫌,做我的兒媳婦。”她說著,仍是一臉笑意。
她這是什么意思?!
我大吃一驚,不由得怔住,說不出話來。
“我知道這樣說很唐突,但我不忍心自己的兒子出事。他這幾天每次深夜都把自己灌得爛醉,時不時叫著你的名字。”
“伯母,您不是恨我爺爺嗎?”
“是,我恨,可他不是死了嗎?你是他的孫女,可我兒子卻愛你勝其生命,我是他母親,兩年前我們才相認,對他我從來沒有盡到一個母親的責任,所以我可以為自己的兒子放棄仇恨。走過了一趟鬼門關(guān),現(xiàn)在我只希望我兒子能活得開心點。”
“厲笙,他應(yīng)該是不愿意見我的。”記得那天在醫(yī)院時,他說的話,我想他是不愿意見我的。
何況是和他結(jié)婚呢?
“你愛他嗎?”
我點頭。
“你真的很愛他嗎?”
我不明所以,但還是點了點頭。
“既然如此,何必在意之前的事呢?你應(yīng)該是知道他的,他是在保護著你,那樣對你也不過是因為我這個母親。”她說這話時,我看到她露出一絲微妙的心疼。
我心里有些竊喜,但也不敢確定:“厲笙呢?他怎么想?”
“他很愛你,所以他會娶你的。”
這么說難道娶我不是他根本的意愿?
“您是瞞著他的吧。”不是問句,而是肯定句。
“怎么能說是瞞呢?只是想給他一個驚喜,想彌補二十多年來不在他身邊的虧欠。”
“伯母,結(jié)婚不是兒戲,我愛他,可我不希望我們之間的婚姻是由其他人做主,您雖然是他母親,這么做也無可厚非,但我想我還是情愿自己親耳聽到他對我說出那句話。”
我以為她會露出一副很驚訝的表情,可沒有,反而是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
不愧是母子,厲笙和他,都讓自己看不懂。
她突然把手搭上我的手背,語重心長:“不用這么早下定決心,我相信你會答應(yīng)成為我的兒媳婦的。”
我一直不明白厲笙的母親最后說的話是什么意思,可后來我才真正“領(lǐng)悟”到。
建石招標項目原本我是勢在必得,可沒想到厲笙會插進來。
我很失望,更多的是傷心,他說過,他會徹底放過我的,可現(xiàn)在他這樣做是什么意思?
聽著錢經(jīng)理報告著財務(wù)報表,我心里不由一陣煩悶:“行了,你直接說能移動到建石招標項目的資金還有多少?”
他最后支支吾吾的說了一個數(shù)字:“五千萬。”
五千萬?這根本不能與厲笙的三億相比!
難道把建石招標項目就這樣輸?shù)裘矗繝敔數(shù)男难撛趺崔k?
難道讓其他股東挪出他們自己的資金嗎?可他們都對董事長的位置都虎視眈眈,巴不得我拿不到這個項目。
爺爺,我該怎么辦呢?在這個位置上,我覺得自己孤立無援。
拿出抽屜里的地契,我猶豫了:難道真的要賣掉白園嗎?
“愿意為你
我愿意為你
......”
手機響起,是個陌生號碼。
“白小姐,我是厲笙的母親。”那頭溫軟的聲音傳來。
“伯母,您好。”
“可以和我逛逛街嗎?我想給我兒子買件禮物,正好和你談?wù)勆洗蔚脑掝}。”
她這樣的邀約讓我受寵若驚,因為我們才不過真正見過一次面。
我最后答應(yīng)了,因為他是厲笙的母親,而我不想給他母親留下不好的印象。
我是在古琦歐·古琦Gucci旗艦店見到了厲笙的母親,她似乎是在挑選領(lǐng)帶。
她精挑細選時的模樣,讓我不禁有些羨慕,我從小就沒見過我的爸爸和媽媽,何況是這么溫馨的場面呢?
她像是看見了我,向我招了招手。
“伯母。”我走過去,微笑,這是對人最基本的禮貌。
她遞給我一條純黑色領(lǐng)帶:“白小姐覺得這條領(lǐng)帶配厲笙嗎?”
黑色,我想在記憶沒恢復(fù)之前我是覺得厲笙是最適合黑色的男人。可在我恢復(fù)記憶后,我覺得白色襯衣才是最適合他的。
她看我久久不答,說道:“厲笙只喜歡黑色。可黑色的寓意不好......他也一直活在黑色的世界里,我知道他心里的苦,可他從來不和我說。”
聽到這里,我其實很想問她一句:就算厲笙說了,您會放棄復(fù)仇嗎?
我不敢篤定,但也不相信她會因此放棄。
“伯母,我想?yún)栿纤蛟S會喜歡白色的。”
“哦?是嗎?”她有些驚訝,嘴角微揚,“那不如你來挑吧,他一定很喜歡的。”
沒給我拒絕的機會,她就朝著洗手間的方向走去。
我不知道此時自己是怎么樣的心情,如果換做兩年前我應(yīng)該是歡呼雀躍的,可現(xiàn)在卻一切都不同了......最后,我挑了一條白色黑點領(lǐng)帶。
我們接下來去的地方是我曾經(jīng)最想去的,那時我天真的以為有了它,我和厲笙就能好好的,可沒想到卻是它和我害“死”過他。
我摸了摸手指的那個地方,心里一陣酸澀。
中指那里有過一枚戒指,可它不見了,或許是我失憶后弄丟的,也或許是爺爺做的。
我站在門外,想起第一次和伯母所談的話題。
她說讓我做她的兒媳婦。
站在DarryRing店前,此時我卻是再也不敢向前邁出一步。
她像是看出我心中所想,輕輕拍了拍我的手,笑道:“孩子,我也想送你一個禮物。”
“伯母,謝謝您,但無功不受祿。”我委婉的拒絕道。
“孩子,你還在怪厲笙嗎?”
“不是......”
“那你就接受吧,也是伯母的一片心意。”
“伯母我......”
“如果你接受了伯母的禮物,伯母可以幫你解決項目的事情。”她打斷了我,以一種談判的語氣。
我對她知道項目的事情并不驚訝,反而好奇的是她為什么要幫我。
“伯母,項目的事情我會想辦法的,謝謝您的關(guān)心。”
“孩子,你知道你們白氏是斗不過LS集團的。”
我并不蠢,她這句話明顯就是威脅。
不就是接受禮物么?有何不可。
當伯母拿出一對結(jié)婚戒指時,我才后悔自己答應(yīng)她來買禮物。
“伯母,您這是什么意思?”
“LS掌權(quán)者的夫人,就是我送給你的禮物。”她把戒指向我遞來,示意我接下。
我感覺自己的尊嚴就這么輕易地被人踩在腳底下,一陣被羞辱感涌上心頭。
“伯母,您認為我是那樣的人嗎?”終于我的好脾氣在此時完全消失。
“怎么,心里不舒服了?”她輕笑出聲,輕視之意顯而易見“白小姐,你要知道,有我們LS集團,你們白氏就不可能拿到建石招標項目,也可以把你從白氏董事長的位置拉下來。但如果你成為了我兒媳婦,所以的情況都會不一樣。說實話我并不喜歡你,但我需要我兒子,而把我兒子留在我身邊的唯一辦法就是把你放在我身邊。”
我無言以對,看著她一副和之前完全不同的樣子,我才知道姜還是老的辣,她之前的好臉色都是裝的吧。
然而,縱使心里有多么的不愿意,但我必須承認,她的確有能力這么做。可是她為什么這么變相地要把她兒子留在她身邊?
“我怎么能相信您能幫我?厲笙他知道您這樣做嗎?”
“你放心,只要結(jié)了婚,我會幫你拿到所有你想要的一切,LS對白氏不會做出任何舉動。至于厲笙......他現(xiàn)在在醫(yī)院躺著,根本不知道這件事,一切都是我主導(dǎo)的。”
我拿著戒指盒,恍恍惚惚。
爺爺,我想自己終沒透出自己的心魔,伯母說厲笙現(xiàn)在躺在醫(yī)院,我腦里出現(xiàn)的就是他全身是血躺在我懷里的畫面......同樣的事情我不想再經(jīng)歷一次。我不想自己以后會后悔,我不想就這樣和他成為陌路人,所以,我不由自主的接下了那戒指盒。
爺爺,您是最疼我的,您不會不原諒安安的吧.....厲笙,我需要他,這些天以來我無時無刻不在想他,只是裝著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