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阿笙在哪里做著什么,自從上次打過那通電話后,就再也沒聯系上他。不知為何,我的直覺是,阿笙一定會回來。
果然,女人的第六感是極其準確的。
不僅阿笙來找我了,還有他的母親。
我不知道怎么稱呼眼前這位風韻猶存的女人。
阿笙握著我的手:“叫媽媽。”
我被驚到,只是一直看著她不敢出聲。
她笑著,從阿笙手里拿過我的手:“你要和阿笙結婚了,難道不該叫我一聲‘媽媽’嗎?”
我不可置信,心里有疑問。
抑制著心里的激動,聲音在顫抖:“媽媽。”
她開懷大笑,抱住我,拍著我的背,連說了三個好。
她牽著我的手,讓我和她在一旁的沙發上坐下,我看著阿笙,他卻笑著退出了病房。
“小安那,我為以前對你做過的事道歉,你別放在心上。”她說這句話時我又想起那個時候,她也是這樣,不知真假,讓我有些后怕。
她見我提防著,又說道:“我是真心的,我知道你的身世,阿笙都告訴我了。說實話,按照我以前的觀念,就算你不是白雄那個老鬼的孫女,我也不會同意你們在一起,可是阿笙他真的是愛你,為了和你在一起,他竟然要與我斷絕母子關系!我不懂你們年輕人之間的感情,我也老了,不想參和了,只要你對他真心實意,我不反對。”
也許我該相信她,畢竟我已經沒有什么可以被騙的了,阿笙他也不會扔下我一個人獨自面對。
她走的時候和阿笙說了些什么,我聽不見,只看到阿笙笑著看向我,我漂浮著的心終于安定下來,一個眼神,我就知道,這一次,就真的沒有什么能阻礙我們在一起了。
今天是個特別的日子,這一生我都不會忘記自己在這一天與阿笙共結連理。
常聽人說,每個女人最漂亮的時刻是穿上婚紗的那一瞬間。參加了那么多別人的婚禮,看過無數穿上婚紗的女人,她們都很美,潔白的,粉紅的,大紅色,那些寓意著美好的顏色,還有她們幸福的笑容,我曾羨慕過,那時的我以為自己再也不會有像她們的這么一天,而現在,我覺得自己是最幸福的那一個。
我等在貴賓室里,身邊沒有一個人,親人,朋友,對我來說,就像愛情一樣,少得可憐,可這也正是我極其珍惜的緣由。這是一種遺憾,我想。
結婚進行曲響起,我站在紅毯一端,阿笙站在另一頭,嘉賓不多,我卻連一個也不認識,其中有帶著祝福來的,也不缺乏想看笑話的人。這條鋪著紅毯的路不長,我以為自己得一個人承受著無形的壓力。
就在我踏出腳步的那一刻,有人拉住了我的手。我回頭,愣住,片刻我的眼角濕潤。
“哥哥。”
“今天你結婚,可不能哭。”他摸摸我的頭,笑著。
我挽著他的臂彎,一步一步走向阿笙。每場婚禮,都是父親將女兒的手交給她的丈夫,而我的婚禮不一樣,安宜恩充當著我那不曾見過面的父親的角色。
他握著我的手,在將我交給阿笙之前,他說:“我欠她太多,所以我會一生都對她好。無論是誰欺負了她,我不會放過那個人。我把安安交給你,是相信你有這個能力保護好她,如果讓我知道你把她弄哭,我會毫不猶豫把她帶走。”
說實話,他這個哥哥做得很不稱職,可是這么窩心的話讓我哭了。
阿笙聽完,看向我,他很堅定的拉過我的手:“放心,不會有那么一天。”
我卻假裝呲之以鼻,天知道我其實有多么喜歡聽他說的這句話。轉眼的片刻,我看到歐陽從貴賓席上走來,她手里拿著婚戒盒。
想起第一次見她的時候,她像一把火,熱烈的燃燒,活得轟轟烈烈,而如今她依舊那么吸人眼球,讓人忽視不了。
我們面對著司儀站著,跟讀著最莊嚴的誓言。
我們互相給對方戴上結婚戒子,深情相望。
我們在相擁熱吻,羨煞旁人。
我們手挽手,接受著熟悉的陌生人的祝福。
辦完婚禮,我和阿笙決定去意大利,那是我出生的國家。
同去的,還有哥哥和她妻子歐陽。我們四個人都需要解決一些事情,然后不帶任何包袱回到中國。
在前往意大利的前一天,我和阿笙去紐約機場送媽媽回國,我們擁抱告別時,她在我耳邊說了一句話,以至于在去醫院復查的路上阿笙總是在逼問我。
“你別再問了!”我輕捶他一下,嬌嗔地樣子似乎愉悅到了他。
他抿嘴輕笑:“你不說我也知道。”
我有些臉紅,小心打探:“那,你怎么想?”
“我怎么想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怎么想。”他望向我,眼神交流的那一刻,我知道他定是看出了我內心的想法。
他一只手打著方向盤,一只手握著我的手:“你怕我媽有想法?”
我點頭。
“不用擔心,有我。”
Dr.Bob看著我們,從抽屜里拿出一個紅色禮盒遞給我,抱歉的笑著:“感謝你們的邀請,但很抱歉那天因為某些原因缺席。這是我送給你們的新婚禮物,聊表歉意。”
我接過,阿笙說道:“該說感謝的是我們。謝謝你Dr.Bob。”
他笑著,又從抽屜里拿出兩張病歷表。
“你們很幸運,病情痊愈的差不多了,只要不再受什么太大的刺激,病情復發的幾率很小。注意保持心情愉悅。”
我和阿笙相視而笑,最后跟這位幫助我們良多的醫生告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