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在意大利待了十天,這十天里,阿笙把所有要交待的事都做完了,他還是放棄了那個擁有無尚權力的身份,他說他不想以后自己的妻子和兒女活在一個不安定的生活中。
十天后,我們回國了。時隔一個月,再次踏上A市的土地,心境完全不一樣。阿笙說,如果我還是白雄的親孫女,我會對這片土地有一絲親切感,而現在,A市對我來說恍如隔世,它在我心里留著的是被斬斷的美好。
這次重回A市,我會好好的做厲太太,那個白家孫女再也不存在?! ?/p>
我們直接去了阿笙母親住的地方。那是一棟獨立的別墅,我這是第一次來阿笙真正在A市的家。
到了門口,那位許久未見的Mark先生為我開了車門。想起他當初對我的態度,我對他還是有些不待見的。
不過我看他樣子,好像也不待見我?! ?/p>
我們進了客廳,阿笙的母親坐在沙發上,看見我們,她并沒有多大反應,只是對我們微微一笑,阿笙也只是叫了一聲“母親”。我不知道他為什么不肯叫她“媽媽”,也許是因為她不在他身邊這么多年,以至于他對她的感情還不深;也許也只是一種習慣。我自己其實沒主動叫她“媽媽”或是“母親”,那是一種我從未涉及過的領域,阿笙也許是明白,他從沒要求過我和他一樣叫他“母親”。
我們吃了晚飯準備離開去剛買不久的新房,阿笙的母親臉色有些不好看。
她放下手中的飯后茶點,問:“你們什么時候買的房子?”
阿笙牽著我的手說道:“前兩天?!薄 ?/p>
她看向我,像是在開玩笑又像是責怪:“兒子娶了媳婦還真的是忘了娘啊?!薄 ?/p>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阿笙買房子這件事也沒跟我商量,我也是在昨天才知道的,當時還沒想這么多,沒想到阿笙的母親心里會不舒服。
阿笙拍了拍我的手,轉而對他母親說道:“安安不知道我買房子的事,何況我們已經結婚了,如果還和母親您住在一起也不是我的性格。”
她被阿笙強硬的語氣氣到了,從沙發上彈起來:“怎么,翅膀硬了?!想甩開我這個母親了?!要不是我,你還有現在這樣的成就?!”
阿笙并沒有理她,直接拉著我的手離開了,身后傳來一陣不知道是玻璃還是瓷器破碎的聲音,我不敢回頭看,總怕看到當初她把我當做仇人時的眼神?! ?/p>
回我們自己別墅的路上,阿笙一直沒說話,他有些憂郁。我心里很愧疚,總覺得是自己造成他們母子之間的不合?! ?/p>
“阿笙,對不起?!薄 ?/p>
他看著前方,手放在轉盤上,嘴角微揚:“怎么了?為什么要說對不起?”
他是多么聰明的一個人,不會不知道我說的是什么,只不過不想讓我把這件事放在心上罷了。但我們未來還有很長的路要走,我不能和他的母親之間有隔閡?! ?/p>
“我們還是和你媽住在一起吧。”我向他提議。
他仍然很認真的看著前方:“你不用這樣做。她本來就那樣,過幾天就沒事了?!薄 ?/p>
“我知道,你是怕我心里有陰影??伤悄愕哪赣H,也是我的母親。我一直沒見過自己的母親,從沒感受過母愛是什么感覺,所以,我想和母親住在一起,那種感覺一定很幸福?!薄 ?/p>
他這才看向我,滿含不確定地再次問我:“你想好了?如果你確定自己答案,不再改變了,我們現在立刻掉頭?!薄 ?/p>
我堅定地點了點頭,阿笙立刻轉了車向?! ?/p>
我們進了別墅,看見母親坐在沙發上發呆,面容憔悴。她聽見了動靜,看向我們?! ?/p>
“你們回來干什么?!又來氣我?!”
阿笙牽著我的手走過去:“我已經吩咐讓人把那棟別墅出售了,現在我和安安已無處可去?!薄 ?/p>
她聽見阿笙這樣說,嘴角微揚,卻盡力隱藏著她內心的喜悅:“你以為這個家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
阿笙不說話了,他本就是一個不會哄人說好話的人,給了她一個臺階下卻不被接受,他立刻就想走?! ?/p>
我反應過來,拉著他走到母親旁邊坐下?! ?/p>
我握住她的手:“媽,是我們不對,不應該那樣做,您能原諒我們嗎?”
她的臉色倒是緩和了一點:“我也不是一位尖酸刻薄的人,既然我這個自負的兒子都沒地方住了,你們就留下來吧?!薄 ?/p>
母親準備睡了,我和阿笙也回到了早已準備好的房間。剛進房間時我被嚇了一跳?! ?/p>
因為房里的陳設布置和那間號碼為1314的房間一模一樣!
淡紫色的墻壁,淡紫色的床,淡紫色的窗簾,就連掛在墻上的照片似乎都一樣。
“這是怎么回事?”我看著照片,心里有些慌,那次的事情的確給我留下一些不愉快的記憶。
他拿起床頭柜子上的一個相框:“這里就是我的房間,以前這里還不是現在這個樣子。那次在墓地見你后,我的病又犯了,不知道為什么我就吩咐人把這里按照1314的房間重新裝修,我還把那里所有的照片放到了這里,等我清醒一點后我也沒想過再把這里變回原樣,甚至慶幸,那個發瘋的我終于做了回好事。他讓我在不能見到你的日子里,有這些照片陪著我。”
我有些心疼,剛想安慰下他,他打斷了我?! ?/p>
“好了,天色也不晚了,趕快去洗洗睡吧?!薄 ?/p>
看見他的確有些疲憊,我很聽話地進了浴室。等我出來的時候他已經睡著了,正當我也準備睡下時,阿笙的手機響了。不經意間,我看見了屏幕上的名字。
付安。
我猶豫了一下,決定還是叫醒阿笙?! ?/p>
“阿笙,你手機響了?!薄 ?/p>
他不理。
“是付安?!薄 ?/p>
他這才起來,拿過手機接通?! ?/p>
“喂?!薄 ?/p>
“你以后別再聯系我了?!薄 ?/p>
“你明天下午五點來我公司找我吧?!薄 ?/p>
“恩?!薄 ?/p>
他掛掉電話,又躺下了,沒對我說任何話。
我呆坐了一會,關燈,躺下了?! ?/p>
我說過的,要相信阿笙,他那么愛我。
天剛剛亮時,阿笙已經起床了。他這么長時間不在公司,雖然有媽在,但終究還是很多事都得他自己親力親為,所以等我醒來時他已經不在了?! ?/p>
而我,雖然想出去工作,但媽卻極力反對,說什么我現在最重要的工作就是備胎,一定要給她生個大胖孫子。
就像現在?! ?/p>
我和媽媽坐在一起吃早餐。
媽突然問了句:“小安啊,你昨天和阿笙做了嗎?”
原本吃進嘴里的吐司全噴了出來,洋相盡出?! ?/p>
想不到媽這么直接!我都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她讓張媽清理了下,繼續說道:“可能我的問題太露骨了,但我們是家人,直接一點更好?!薄 ?/p>
“家人”?多么溫暖的詞。
“媽,您說的是,”我喝了一口水,最后決定還是實話實說,“其實,昨晚我和阿笙什么也沒發生?!薄 ?/p>
她驚訝地看了我一眼,卻什么也沒說,繼續吃著早餐?! ?/p>
等我準備好一切想要出門找工作時,媽才再次對我說話。
“你要出去?”
“是,媽。我想找份工作?!薄 ?/p>
“我厲家的媳婦不需要出去工作?!薄 ?/p>
她很霸道,沒問過我的意見就讓張媽拿過我手里的資料。
“我知道你心里可能不舒服。你現在最重要的就是給我懷個孫子,好好養好自己的身體,工作的事等你生完孩子再說。”
我并不是一個女強人,對于工作從來不執著,所以當媽說不讓我去工作的時候,我并沒覺得有什么,相反,我向往的是家庭主婦,能在背后默默支持丈夫的一切工作和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