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夏宇抽出插在男人腰上刀,舌尖輕舔了一下刀刃上的血,濃重的血腥味從口中彌漫開來,瞳仁驟然冷冽起來,殺氣盡顯。
“那么,陪我玩玩吧!跟一個醉漢玩可是一點意思也沒有啊!”
女人嘴角掛著歃血的笑容,在黑夜顯得那樣詭異邪魅,讓人心生畏懼。
周圍的男人從冷零戌身邊離開,轉而將女人團團圍住。手上的刀晃晃的抖著卻不敢再前進半步。
女人眼里的笑意太過冰涼,臉上的表情甚是嚇人,明明是笑著的,可那笑就像遇到喜歡的東西興奮的笑容,那是???享受殺人的快感。
“啊——好無聊,怎么都站著不動手呢?”唇角微微撅起,好似真讓她受了什么委屈似的,女人不滿的抱怨道。
“那我就不客氣的先出手了!”說著,旋起腳尖飛身踢向后方,而后一個空翻將前面的人踢倒在地,揚刀刺下。
幾個回合下來,周圍的男人全被擊倒在地,手上的刀也被女人踢得老遠,氣喘吁吁的看著女人,眼里透著不可置信。
“謝謝啦,我玩得很盡興!”女人走到其中一個男人身邊,蹲下身去。嚇得那個男人閉上眼,靜待死亡的降臨。
半晌沒動靜,男人怯怯的睜開眼,只見女人將刀蹭在他衣上摩擦,眉眼平靜。等到擦干凈后,收回刀,這才直起身來走向冷零戌。
一個激靈從地上爬起,顧不得身上的傷口,連滾帶爬的向著前面跑去。
“嘖嘖,真是難看啊,冷零戌!”學著男人以前的語氣,俯身看著地上昏昏欲睡的男人,“你還是別裝了,你知道,我扛不動你這個大男人。”
冷零戌悠悠的張開眼,賭氣般的別過頭。
看到他這般舉動,女人不禁彎了彎唇角,笑道:“冷零戌,你多大了?我那里惹到你了?”
地上的男人保持沉默,女人嘆了口氣,扯開衣角,將他右手簡單包扎起來。
“放心,雖然有些恨你,但也沒真想過要你的命,我收回那天的話。”
男人張大眼疑惑地看著她。
“很疑惑嗎?有些事過去了就過去了,何必非要遺恨心中徒增傷悲呢!”
包扎好后,車夏宇對著他蕙心一笑,扶起地上的男人,緩緩開口道:“我不想做殺手了。你能放我走嗎?”
遲遲未發一言的冷零戌怔了一下,而后了然的看著女人:“你這么晚出現在這里,就是想跟我說這件事嗎?”
“嗯。”車夏宇點了點頭。
“是因為那個小子嗎?那個乳臭未干的小子本事還真是大啊!”他嘲弄的勾了勾嘴角,暗自嘆了一口氣。
其實,從他當上繁褋頭目的那時起,就想讓她做回一個平凡的女人。可是一直沒能鼓起勇氣說,女人的淡漠疏離讓他望而卻步。
“是啊,小鬼很喜歡我呢!”車夏宇的眸光柔和起來,略帶幸福的回道:“他說,我是他最重要的人。”
“??????”
“我很高興能夠成為別人眼中重要的人,所以我不想再做殺手了。”女人輕輕捏了捏衣角,“雖然有些晚,雙手明明已經沾滿鮮血,但我還是想試著過過平靜的生活。”
“沒有殺戮,沒有血腥。”
冷零戌靜靜的看著女人,恍惚中,仿佛看見當年那個雨中清新一笑的少女,撐著傘為他擋雨。
伸出手撫上她的嘴唇,細細的為她擦掉唇角殘留的血跡,動作輕柔萬分。
女人先是一愣,驀地扯出一絲玩味的笑容:“冷零戌,你該不會真的愛上我了吧?”
“???是。我愛上你了,很早以前就愛上你了!”出人意料,男人不否認,眼里沒有絲毫躲閃。已經錯了太多,他不想再這樣下去了,這次,索性就任性到底,忘記自己是殺手,只是個男人,一個,害怕孤獨的男人。
女人嚇了一跳,慌忙從他身邊站起,整理了一下心情,面色微紅。
“你醉了,要是以前,你絕不會這么直白的袒露心扉。”
“你不也對我敞開心扉了嗎?”男人從地上站起來,背對著她:“你走吧,從今往后,你不再是繁褋里的一員。作為條件,請你不要同任何人說起這件事,包括鄴城!”
“為什么?”她沖著男人離開的身影道,“離開繁褋,必須要付出代價不是嗎?”
冷零戌頭也不回的繼續走著,等到快要消失在女人面前,才朗聲回答。
“是我把你帶進來的,代價,就由我來承擔吧!”
語氣鏗鏘有力,劃過夜風傳到女人耳里,只見她呆呆的站在那兒,直至那個孤寂的背影完全消失。
發絲輕搖,車夏宇仰頭無聲的看著天空,沒有任何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