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玄不再執(zhí)著于真氣的力量,在天亮以后,便開始鍛煉肉身。
他現(xiàn)在的肉身與常人比起來自然強大很多,但還有很大可供開發(fā)的空間。在神石附近明顯不合時宜,第四步壓力太大,很容易練壞身體,第三步卻又太小,練起來效果不大。
他扛起一塊一人多高的巨石,負重跑步。這與第四步區(qū)域比起來,緩和了許多,卻又能最大限度的壓榨出隱藏在肉身的力量。
中午時刻,聶玄練得汗如雨下,可他依舊沒有放棄,拖動著沉重的腳步,腳掌落地之時,那一塊拳頭大的青崗巖被踩成了粉末。
“袁公子在嗎,我是蛇九,少主命我來給你送鍋和羊腿來了!”聶玄還在堅持的時候,山下傳來蛇九的大吼聲。
聶玄將扛著的石頭扔到了地上,緩緩向山下走去。當他來到山下時,只見蛇九手中拿著一口鍋,另一只手上還牽著一頭肥羊,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而在他身后不遠處,白大小姐卻滿帶著狐疑之色緩緩走來。當聶玄的目光看向白大小姐時,蛇九也同樣轉過身去,盯著白大小姐,讓她不由自主的停在了遠處,略顯慌亂!
“這位是袁公子的朋友么?”蛇九轉過頭來,望著聶玄問道。
他的聲音很平靜,就像是老朋友見面,偶然遇到一位不速之客一樣,聽不出半點情緒波瀾。
蛇七的事,巖坤不可能就這么算了。蛇九知道,聶玄也同樣猜得到。
他神色不善地盯著蛇九的臉龐,冷冷道:“這跟你有關系嗎?莫非巖坤師兄派你來是借賠償之名,順便打探消息的?”
這個時候,聶玄否認反而會有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與其正面回答,倒不如不作回應,免得他們對白柔下手。
蛇九笑了笑,只是他那張有著一道深深疤痕且枯黃的臉,笑起來格外難看。
“袁公子說笑了,在下只是隨意一問。少主命我來賠償袁公子損失,當然是想與袁公子化敵為友。在下豈敢打聽袁公子的事!”蛇九不再向昨日那般陰狠,反而笑著說道。
“哼!”聶玄冷哼一聲,將頭偏向一旁,冷冰冰的說道:“你把鍋放下吧,另外蛇七打壞的只是一條羊腿,不是一只羊,你把羊帶回去,等會兒給我送條羊腿來就行了。免得被人誤以為,我是故意強占巖坤師兄的東西!”
蛇九陰冷地笑了笑,說道:“何必那般麻煩,袁公子既然只要羊腿,那還不簡單!”
說完之后,蛇九當著聶玄和白大小姐的面,將那只活羊的后腿抓住,一腳踩在了羊的肚子上,用力一扯,頓時扯下一條血淋淋的羊腿。
在肥羊‘咩咩’的慘叫聲中,蛇九雙手舉起那條血淋淋的羊腿,帶著難看的微笑奉到聶玄面前說道:“袁公子,這條羊腿可還滿意?要是不滿意,您看中哪條,在下這便去給你取來!”
親眼見到這一幕的白大小姐差點尖叫出聲,她捂住自己的嘴,臉色難看,她從未見過如此血腥的撕扯場面,只感覺胃中翻滾,想要嘔吐。
聶玄同樣臉色難看,這條羊腿還滴著鮮血,那倒地不起的肥羊還在慘叫,而那雙手托起羊腿的蛇九,臉上卻帶著冷血的微笑。
他一手抓了那條還帶著體溫的羊腿,露出一絲微笑,說道:“我很滿意,你可以回去向巖坤師兄復命了!順便幫我?guī)Ь湓捊o他,要是他想吃羊肉,可以隨時到荒山找我!”
蛇九微笑點頭,說道:“是,在下一定把話帶到!既然如此,在下就先告辭了,祝袁公子能有一個好胃口!”
蛇九轉身離開,在路過白大小姐身旁時,還對她報以善意的微笑,仿佛他已經(jīng)忘記了蛇七的慘死,一切都恢復了正常。
眼看著蛇七的身影消失,聶玄將那條羊腿丟到了肥羊的身旁。聽著那肥羊凄慘的‘咩咩’叫聲,他走上前去,緩緩蹲下,一下子擰斷了那肥羊脆弱的脖子!
他站了起來,緩緩吐出一口氣。蛇九這般表達著恨意,已經(jīng)說明了這是一個魚死網(wǎng)破之局。想要破開這個局,唯有先下手為強,殺了巖坤和蛇九。
可是以聶玄現(xiàn)在的力量,或許能在巖坤和蛇九手中保持不敗,卻未必一定能殺得巖坤。巖坤身為血脈修士,自然會有一些保命手段,若是一旦殺之不死,則會引來更大的麻煩。
“他是什么人?”蛇九走后,白大小姐走了過來,看了地上那只已經(jīng)死去的肥羊一眼,又盯著聶玄的雙眸問道。
別說是殺一只羊,殺人她都見過。可像蛇九那么兇殘的,她卻是第一次見。聶玄是跟她一起來武府的,這個人從未在她面前出現(xiàn)過,讓她狐疑起來。
“蛇九!”聶玄抬起頭來,盯著白大小姐那雙美眸說道:“就是昨日被吊在精英弟子大殿門口那個人的弟弟,也是武府核心弟子巖坤的仆人!”
面對白柔,聶玄不得不實話實說,如今與巖坤結仇,他跟白柔之間的關系早晚都會被人看出來,讓白柔早一點防備巖坤,總比稀里糊涂的被巖坤坑了的強。
“柔兒,以后你一定要小心蛇九與巖坤二人,蛇七是我讓神猿殺的,我擔心他們會對你不利。你且記住,在武府除了我之外,誰都不要相信,包括府主在內!”
聶玄自己倒是不怕巖坤報復,但白柔與巖坤和蛇九比起來,實在太弱小了,要是這二人以白柔為威脅,聶玄將處于被動的境地!
“哦!”白柔點了點頭,沒有繼續(xù)追問。既沒有追問有關于巖坤的事情,也沒有追問聶玄為何會殺了蛇七。她相信聶玄這么做,一定有他的理由,只不過這個理由,聶玄不說,她也不愿讓聶玄為難。
聶玄面無表情,找了一塊尖銳的石頭,挖了一個淺坑,將那只肥羊原地掩埋了。這只肥羊何其無辜,可弱肉強食,沒有人能夠救得了它。
做完這些,聶玄拍了拍手中的泥土,又說道:“柔兒,明天你搬到山上來吧,我會去跟府主說說的。”
白柔又點了點頭,說道:“好,我明天就搬過來!”
她將手中的包袱遞給了聶玄,又說道:“這些你先收著,或許你用得著。我先走了!”
在聶玄接過那包袱之后,白大小姐轉過身,低著頭,向來時的路走了回去。這一次與聶玄見面,她的臉一直無喜無憂,沒有笑意,也沒有一絲任性,仿若變了一個人似的。
不知道為什么,在白大小姐轉身的時候,聶玄明明看得到那個美麗的背影就在前方,可卻像是與她之間相隔著千山萬水,無法觸及。
“柔兒,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在白大小姐走出幾步后,聶玄突然問道。
這種壓抑的感覺,讓聶玄感到不安。那從前見到他就大呼小叫的白大小姐,突然變得平靜而又惜字如金,讓他很不習慣!
白柔轉過頭來,勉強對聶玄擠出一絲微笑,說道:“沒事,我就是過來看看你!我明天就搬過來!”
白大小姐走了,聶玄終究沒有再問。只是他沒有看到,在白大小姐轉身的那一刻,臉上的笑容就已經(jīng)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蕭瑟。
這一路走來,她一直沒有回頭,在脫離了聶玄的視線后,她從懷里摸出一張畫像,這張畫像的輪廓與聶玄一模一樣,下面還有皇家印章,懸賞之人,乃是天云國公主,宇文無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