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伸手給她擦了擦眼淚,嘆了口氣。
“人老了,心不由己,還有多少日子,我自個心里明白著呢,我的霜兒本也應是個美人,只是這眉心的胎記……”說到這里,老夫人有頓了頓,眼睛透著憂心,“不如讓祖母給你尋個名醫,看是否能夠淡化些。”
聽到老夫人此時還在憂心自己的容貌,夏若霜很是感動,咬了咬唇跪在了地上。
“祖母,霜兒之前瞞了大家,其實眉心的并非是胎記,而是母親小時給點的守宮砂。”
老夫人驚喜,本渾濁的眼睛閃出光彩,伸手便要查看她的眉心,顏色褐紅色,確實和守宮砂的顏色一般,又似想起什么,眼睛又黯淡了下去。
“原來如此,你母親也是個倔強的人,這樣也好,這守宮砂倒是讓正院的主省了些力氣。”
夏若霜笑了笑,她將此事說出來,只是為了讓老夫人不再為此煩心,見她眉毛舒展開,便覺得心安。
又陪老夫人聊了會兒,待她沉沉睡去,方才為她掖了被角離開。
整個府中也就只有這么一塊地方是凈土了,一出了院子,所有的婢子和奴才都小聲嘀咕。
“聽說了沒,三小姐與三個男人私.通,被人當場捉了,聽說當時她還很是享受,與那三個男子難舍難分呢。”
“真的嗎,可真是丟人吶。”
“誰說不是呢,聽說那三個漢子被老爺當場殺死了,三小姐被關在柴房,還嚷嚷著要.男人呢。”
“哎呦,小桃,你知不知羞。”
“哼,有人都這樣做了,我說說怎么了。”
“……”
夏若霜和影兒一路走過,聽清了所有的閑言碎語,卻像是個無事人般,佯裝沒有聽見,直接進了白露院。
冬兒和秀春秀秋正著急在院中等著,見夏若霜和影兒無事歸來,提著的心放了下來,看她露出些許倦意,又紛紛走向前擔憂詢問。
“小姐,可是累了,若是累了,便去歇著吧,有什么事我和秀秋會幫您擋著。”
點了點頭,由冬兒和影兒扶了進去,躺在床上,閉著酸澀的眼睛沉沉睡去。
天上的烏云終于受不了積壓的雨水,傾盆而下,少了些燥熱和沉悶,一覺醒來,昨日的種種都成了過去,新的一天嶄新到來。
早膳過后,冬兒來報,說夏若雨今日早上瘋了,夏江凝嫌她丟人,派人將她帶去了別院,一個瘋了的女人,又去了別院,想必那些里的奴婢也會使氣踩上兩腳吧,只是將她送去別院的主意應該不是她那個耳根子軟的父親出的,想必是劉氏怕有些事情被抖了出來,所以晚上吹了吹枕頭風。
不過這一切都是她罪有應得,夏若霜不過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罷了,不管是不是她的主意,可她終究是被人拿槍使了不是,她終究是有害人的想法不是。
心中徒增惡心,夏若霜趴在窗欄上,干嘔了一陣。
冬兒和影兒連忙幫她順了順,遞過來帕子,寬慰道,“小姐,這是她自找的,若是聽著不舒服,奴婢便不說了。”
夏若霜接過帕子擦了擦嘴,臉色有些泛白,無奈道。
“我不是不舒服,只是對這深院中的六親不認覺得惡心。”
兩個丫頭沉默了一刻,沒有再接話,一時變得沉默,冬兒率先開口,轉移了話題。
“小姐可還記得明日是什么日子?”
夏若霜望著窗外的綠蔭,聽著樹上的蟬叫,有些心不在焉。
影兒被冬兒一提,倒是想了起來,將帕子從夏若霜手中接過,扔進了盆中絞著。
“小姐,明日是七月七,往年這個時候,宮中都會請官宦女子進宮參加賞荷宴的,以前,小姐不喜出門,總是推了去,不知今年小姐是何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