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辰墨心似乎被人敲了一下,快速從樹上跳了下來,居高臨下一步步走近她,月光下,她的眼角有些濕潤,點點晶瑩泛著冷光,滑落臉頰滴入地面,證明著地上的這個紙片樣的女人還活著。
秋風起,他的黑色長袍隨風揚起,拍打著她安靜的側顏,別樣的屈辱。
“這一次只是警告,若下次膽敢再次壞本王好事,本王定讓你活不過明日!”
活不過明日嗎?
夏若霜勾唇笑了,笑得妖異,笑得鬼魅。
聽著腳步聲漸漸離去,緩緩睜開了眼,張開嘴,一口血嘔了出來,背后有些麻木,渾身似若散了架,毫無力氣,緩了好大一會兒,方才爬起,望著這不知是何地的地方,有些茫然,漫無目的蹣跚在路上,似若孤魂野鬼……
孤魂野鬼?她的麟兒最怕黑,不知死后是否也這般孤苦無依,孤零零游蕩在空曠漆黑的夜,哭著喚娘親……
麟兒……麟兒……麟兒……
不知走了多大會兒,夏若霜再也走不動了,攤坐在地上,靜靜地流淚,抬頭望月……
都說月亮可以傳遞相思,不知是否可以將她的思念傳去陰間,撫慰那雙歲兒子的孤寂心靈……
一支護衛正騎馬巡視,有個士兵偷偷溜出想要小解,突然見到她散著發坐在地上流淚,以為是見了鬼,立馬嚇得驚叫一聲跑了出去。
護衛被他的叫聲驚住,變得人心惶惶,上官軒逸恰好夜班,見軍心不穩,皺著眉走上前詢問何事,士兵不敢隱瞞,指了方向,道明了情況。
上官軒逸走了幾步,便看到夏若霜呆滯著眼睛,孤零零坐在地上默默流淚的樣子。
心陣陣隱痛,遣退了其他人,摘下了肩上的披風,大步走過去,將她裹著抱了起來,察覺到她脫臼的胳膊,和沾滿血跡的衣襟,伸手到她脈搏探了探,脈搏脆弱,渾身冰冷,五臟受傷,輕微移動,摔傷很重。
“霜兒,是誰將你傷成這樣?!”
“表哥……我是不是很沒有用,我恨我自己,恨我自己是這般的無力!為什么……我在他面前總是那般無力,我想麟兒了……我的麟兒……”夏若霜感受著身邊的溫暖,突然哭得像個孩子,話語模糊,無助得讓人心疼。
上官軒逸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夏若霜,雖不知她口中的麟兒是誰,但大概猜出了他在她心中的位置,溫熱的手掌為她輕輕拭去眼淚,漂亮純凈的眼睛閃著她看不懂的情愫,手微微緊了緊。
“好了,不要哭了,有什么事跟表哥說,表哥幫你。”
夏若霜緊緊抓著他的衣袖,把臉藏在他的懷中,低聲嗚嗚痛哭著,似若將兩生的委屈全都發泄出來。
上官軒逸坐在草地上,一手抱著她,一手輕輕為她順著后背,似若安慰,似若陪伴。
待到夏若霜發泄的差不多時,上官軒逸方才嘆口氣出聲。
“我先為你接骨吧,忍著點,會有些痛。”
夏若霜不好意思抹了抹眼淚,點了點頭,上官軒逸伸手觸摸著她胳膊上骨節的位置,用力上提,夏若霜咬唇皺了皺眉,卻沒有出聲。
看著她隱忍痛意的樣子,上官軒逸又是一陣心疼,“痛的話可以叫出來,不要這般隱忍,你是女子,不必事事逞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