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辰徹轉身,皺眉瞧著夏若霜的動作,他每次來去,她都會行君臣之禮,這一點倒是讓北辰徹有些不悅,她這是在跟自己劃清界限,時刻提醒著兩人之間的身份,甩了甩袍子,淡淡出聲。
“以后不要以君臣之禮叩拜了,在本王眼中,你只是個女人,所以用女子之禮便可!”
聽著腳步聲漸行漸遠,夏若霜方才抬起頭,啟唇自語道。
“君是君,臣是臣,我既為你出謀,定要守好這君臣本分,對你對我,都好。”
皇權至上,何等的誘惑,誰又能保證今日的你不會成為昨日的他呢?
……
已是深秋,萬花敗落,樹木為枯,晨起的路面打起了白霜,陽光下折射出光輝,晶瑩一片。
冬兒早早等在外面,見夏若霜醒了,連忙走了進來。
“小姐,今日十月初一,太子幽禁解除,皇上帶各皇子和百官前去香山寺祭天,這會兒應該已經在路上了。”
“好,我知道了。”夏若霜將一只金步搖插入發(fā)間,淡淡應道。
冬兒猶豫了會兒,又小聲道:“另外,我聽聞國公府的婢女講,夏若晴一早打扮的花枝招展,喚了馬車也去了香山寺,想必是想要重拾舊日佳名。”
夏若霜豆蔻玉指正拿粉餅化著妝,聽聞此事后笑了笑,又拿帕子將唇脂擦去,脫了簪,將三千墨發(fā)挽起,束了男子發(fā)髻。
“是嗎,她想要重新?lián)炱鸩琶搽p全的名聲,還真是癡心妄想,如此也好,整日窩在房中不出門,我都找不到機會對付她,今日她好不容易外出,我若不抓住機會,又怎對得起自己,對得起我死去的娘親。”還有我那死去的雙歲孩兒……只是后一句,她在心中默念。
對著身邊的影兒道,“去取一身男裝,再備一輛馬車,我們也去理理佛上上香,看看這佛祖是否真的有用,會保佑夏若晴心想事成。”
影兒聞后,應是去了櫥柜翻找衣服,夏若霜看著鏡中的自己,如同兩個美人兒勾唇對視,略顯詭異。
……
深秋之中,香山的楓葉紅了半邊天,腳步踩在地面的楓葉上,發(fā)出咯吱吱的響聲,很是悅耳,趕了半日路,夏若霜終于到了,今日帶得是秀春姐妹。
三人都喬裝為男子,夏若霜一身淡藍色長袍,腰掛美玉,眉心束有額帶,紅唇皓齒,面如宋玉,儼然一翩翩美公子。
因為今日是圣上祭天的日子,周圍圍滿了百姓,只為目睹一下天家容顏,夏若霜大概掃了一眼,竟發(fā)現里面夾雜有許多高手,因為穿得是便裝,夾雜在中間,倒是不容易發(fā)現,看來今日注定不會太平的了,想到這里,夏若霜勾唇笑了笑。
這個地方并不陌生,前世今生總共來了兩次,拾階而上,倒是引起了一些佳齡少女的轟動,許是心情好,夏若霜竟與幾位美人對視相笑,雖然她未覺察出什么,但站在她身邊的秀春秀秋兩姐妹卻是呆了,看著那與夏若霜對視后紅著臉羞答答嬌笑的美人,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心中暗誹,自家小姐難道喜歡女人,竟光天化日之下,勾引美女。
當然這些她們也只是腹誹,不敢說出聲,不知為何,自從小姐脫離了國公府,身上添了份不怒自威的氣質,讓她們變得更加敬重。
“秋花偏似雪,楓葉不禁霜。香山福澤遠,空郊下朝陽……”
聲音清脆,如谷中之鳥,夏若晴一身鵝黃色輕紗,妝容精致,清麗脫俗,站在萬千紅楓之中,作了一首應情應景的詩句。
此時祭天還沒有開始,百官和皇子還在隨意走動,夏若晴此話聲音不大,卻也不小,好巧不巧傳入了太子一行人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