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壓力地任著這桌上的各人偷偷地瞧著自己,零姿態優雅地拿起竹筷為自己夾上了幾個白面饅頭,舀了一碗粥,視若無人地吃了起來,讓那些暗中偷窺的人面上一陣狐疑。
肩上的流火好奇地盯著桌上那殘剩的饅頭,一雙通透的綠眸滿是好奇,伸出獸爪往前揮了揮,似乎想要抓住一些嘗一嘗。適才看著零一身的白裘,并未瞧見她肩上的小獸,如今一見到那雙狐媚的綠眸,三姨太訝然驚呼了一聲:“妖怪,妖怪啊!”
說罷,她那慌張的手一擺,碰落了自身面前的瓷碟瓷碗,順帶潑了一旁的女兒一身的熱粥,獨孤蓉蓉又是一陣刺耳的驚呼,手上的白糕就著前方盛放熱粥白瓷盆丟了過去,四濺的燙粥濺了桌上眾人一臉,當是時,又是幾陣夸張的驚叫聲……
動作迅捷地躲閃了一陣,面上清爽的零面無表情地掰開手上的饅頭喂了流火幾口后便一臉興味地瞧著那混亂一通的飯桌:盆碟盡翻,熱粥四濺,各人的面上和衣服上難以避免地濺上了一些粥水,正不斷地用白布擦拭身上的污穢,嘴上怨言萬分。
“胡鬧!”用力地拍了拍飯桌,獨孤峰滿臉震怒地站了起身,一雙如鷹般銳利的眸色射向桌前鬼叫的眾人咬牙吼了一聲。
頓時,又是滿桌的安寧。
見眾人安靜了下來,獨孤峰才把那陰戾的眸光轉向了零:“你身上那是什么?”
“不過是只白狐,想不到三娘如此大反應,嚇著三娘了,傲雪愧疚萬分。”淡淡地如此說道,零的臉上卻無一絲愧疚之意,反倒是抬起一只素手輕撓了流火下巴幾下。
眉峰緊緊隆起,獨孤峰的眸中似要噴出火焰,望著那性子迥異于平常的零,他是奇怪萬分,但是目前這狀況,她和那只狐貍倒是沒有做錯什么,他也不好發泄。
當下,他面色難看地轉身面向了三姨太,沉聲說道:“你馬上給我滾回你的瓊花院,這幾日用膳你就在自己院落用便是了,不用出來了!”
“但是老爺……”
面色更是黑沉,獨孤峰吼道:“滾。”
三姨太面色一青,瞧了一眼老神在在的與流火戲玩的零,咬了咬牙便執起絲帕捂臉低泣著跑了出去,獨孤蓉蓉來回瞧了瞧自己的娘親與主座上的爹親,面色難看異常,抿了抿嘴也提起裙裾追了出去。
把怒容轉再度轉向餐桌,獨孤峰沉著臉,拿起奴仆遞上的白面巾擦拭了自己的臉一番,隨后才一副肅然地對零說了一聲:“傲雪,稍后你到正廳來,為父有些正事要吩咐你。”
說罷,不顧零的回應,他拂袖轉身往正廳方向走了過去,扔下一桌子面色難堪的眾人與那面無表情的零。
目送獨孤峰的身影消失在偏廳,零優雅地拿過小翠睇過來的帕巾輕拭了嘴角,緩緩站起身來,也沒有看在座的眾人一眼,定定地也往正廳的方向走去。卻不料在經過獨孤明月的座前竟被狠狠地抓住了手臂。
零回頭冷凝著面色直直與獨孤明月布滿陰霾的俊臉相對而視,冰冷地一字一句說道:“你想做什么。”
獨孤明月輕哼了一聲,一雙眸子滿是狐疑地冷笑道:“不過一夜工夫,你倒是變得蠻快的,這就是你的真面目么?藏得有夠深的!”平日面對府內那些有意怠慢她的奴仆也未見她有什么反抗,今日竟敢刮男仆的臉,難道這才是她的真面目?
零反手扭住獨孤明月的手腕,在他悶哼一聲之際狠狠地把他往后甩去,若不是他身后的獨孤大夫人用自己的身子把他穩住,獨孤明月就要被那沖力甩到地上去了。
冷冷地睇凝了兩母子一眼,零并未回答他的話,扭頭保持著原先冷漠的表情繼續往正廳方向走去。
二姨太和兩個女兒面面相覷地瞧著這一幕,面上均是震驚之色:今日的獨孤傲雪是吃了豹子膽不成,竟敢當著這么多人的面這般對獨孤府未來的正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