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洛抬了抬眉:“你給我滾出來。成天躲進那些陰暗的地方,別以為我不清楚你的能耐。在別人面前你是樓主,在我面前你就是一個帶著淫笑算計人的變態。”
“呵呵,小洛洛,這世間懂我心的人也便只有你了。”男子走出陰影,一雙媚眼散發出妖冶的光芒,身著紅袍,發如墨炭。
夏洛嫌棄地“嗤”了一聲,抖抖身子:“不要這般喚我,惡心。”
“我說小洛洛,這十年你也忍過來了,現在也不過是幾個月的功夫,何苦這般著急,呵呵。”妖媚男子把手搭在了夏洛的肩上,卻瞬即被拍落:“警告你多少遍了,不要對著我發出淫笑,不要喚我小洛洛,柳輕非,你這妖人離我遠一些!”
柳輕非眨了眨那無雙的媚眼,對夏洛的粗暴沒有一絲介懷。本來懷抱游戲人間的心態在這世間游蕩,豈料半年前在夏家旗下的“美人奉茶”的茶館魅惑了少許官場中人在店內造出了一場鬧劇,當夏洛出面擺平事端后柳輕非并為因其破壞了他的興致而不悅,反倒令人查其背景,獲知夏家與獨孤家乃至帝皇族系的某些人之間的聯系。
這些發現勾起了柳輕非的興趣,“游戲”是他對人生的定義,因此他以背后的“血影樓”為交換條件參與到夏洛的報復計劃中。
“血影樓”是近幾年默然出現的殺手與情報組織,極少數人知曉該組織的領導者身份,夏洛與八王爺便是其中之二。即便是夏洛等人也僅是知道柳輕非有著一身神秘的武功但鮮少使用,他的五堂部下對其忠心不二,最讓人為之郁結的便是柳輕非怪異奇特的個性,難以抓摸。
“小洛乖乖,你對獨孤四小姐的了解有多深?”驀地,柳輕非泛著若有若無的微笑問道。
聽罷,夏洛的眉頭緊緊皺起:“怎么,你對她有興趣?”這個殺千刀的騷貨,夏洛就不相信柳輕非不知曉他爹和獨孤傲雪娘親芙蓉的事,當初鬧得沸沸揚揚,這半年來兩人一道合作多少也有提及事件的皮毛,現在他這般提起,必然是故意的。
柳輕非臉色沒有絲毫改變,“呵呵呵”地輕笑幾聲,在夏洛不耐煩的等待下才緩緩說道:“怎么會,我對你比較感興趣。”不知是故意與否,柳輕非刻意挑起一道眉,狐媚的雙眼更是添了一道韻味。
夏洛頓時臉色爆紅,并非羞澀,而是極度的暴怒:“柳輕非你這個人妖,殺千刀的刻意刺激我,我是前八輩子挖了你家墳墓或是……”
和著夏洛的怒罵,柳輕非呵呵地輕笑著,笑意延伸至眼中……
臘月十二,寅時。
在靖州城夏家“檀香樓”的四層,柳輕非穿著一身黑袍,一頭長發用束帶束起置于肩上。
燭光微漾,他擱下手中的筆,把剛寫完的紙張卷起塞進了燭臺旁的細小竹筒內,隨后把竹筒綁于在一旁“咕咕”叫著的白鴿身上。
一切辦妥后,他輕輕地摸了摸白鴿的頭,笑呵呵地說道:“大毛,把這份信送至小洛洛手中,你知道他房間角落的紗窗上有個被我戳破的小洞的,從那里啄開窗紙進室內吧。”頓了頓,他從一旁取來一些蕎麥喂給叫做大毛的白鴿,繼續吩咐道:“如果他還在睡覺,你記得我曾經教予你如何喚醒他吧?”
大毛的頭微微側了一側,大聲地“咕咕”了兩聲,似乎在告訴主人它還記得。柳輕非拍了拍它小小的腦袋笑說了一句:“大毛真乖。”隨后便催促白鴿啟程送信了。
望著大毛遠遠飛去的身影,柳輕非側坐在窗臺上,兩只腳垂于窗外,月亮早已望不見蹤影,但是東方卻是慢慢有了一絲微微的光亮。
不多時,背后忽然出現了一道黑影。
“樓主,魅影堂有消息傳回,獨孤峰日前召集了各個主要城鎮的商行主管商談籌集資金一事。暗處,他已與天地堂成功達成了協議,兩者如今正式合作。”
武林有三莊三堂四宮,明月山莊,芙蓉山莊,六月山莊,名流宮,圣月宮以及忠義堂為武林聞名的正派;天蒼宮與天地堂亦正亦邪,并且近些年來天蒼宮逐漸沒去了蹤跡,鮮少在江湖中出現身影;而剩下的鷹月堂與綺云宮則是被正派所不齒的邪派,雖不乏武功高強之人,但是這兩派人行事詭異武功黑暗邪惡。武林中那些小幫小派便以這幾大派為首,可說武林早已呈現三足鼎立之勢。
柳輕非微微一偏頭,“哦?”了一聲,爾后便許久未曾說話,等候在一旁的黑衣男子并不敢出聲,僅是靜靜地維持原來的姿勢等待著主子的命令。
好一陣子,柳輕非闔上了雙眼開口道:“命魅影堂全力聽從夏當家的差遣。并傳令:若是夏當家需要人手,血影樓全力配合。”
“是。”黑衣男子聽令后恭敬一躬身便隱去了身影。
窗外傳來未知名小蟲的鳴叫聲,一陣一陣,更顯得周遭的寧靜。
柳輕非玩弄著被寒風吹至手中的發黃的枯葉,口中喃喃自語道:“如今竟是官商武都有了勾結,有趣有趣。”說罷,他唇角一勾,露出了一個魅惑眾生的笑臉,“獨孤傲雪,你可知你即將要踏入一個萬丈深淵……”
枯葉被柳輕非輕輕地握于右手,再張開時,寒風吹去了他手上灰黑的灰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