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聽罷,毫不斯文地掀起簾布,伸頭往外頭一瞧,果然瞧見在前方一千米左右的地方高高聳起了一幢比之京城稍顯矮小的城墻,城門口處來來往往盡是各路人士。
不多時,馬車進入了泰城。與那個所謂的天地堂堂主接頭的時間是傍晚時分,見天色還早,零便吩咐車夫先行前往客棧下榻,自己則攜同兩個奴仆孩子下車打算四處逛逛。
走至一個明凈的湖邊,小翠忽地驚詫了一聲:“小姐,你瞧!”
順著她的手指望過去,零瞧見那輛八匹馬牽引的豪氣馬車正停歇在這個湖邊上的一幢高雅客棧前,客棧門派上赫然掛上了寫有“夏”字的木牌,這是夏家的客棧。
面上并無什么差異之色,零只淡然道了句:“別多事,我?guī)銈兿聛碇皇窍虢o個機會你們好好透透氣,不要給我攬事上身。”她身負商人之女,殺手的身份,若是與皇族也起了些什么糾結,那她的生活就不見得安寧了。殺手準則第一條:不要過多與人結情。
不知上天是否要有意捉弄,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小翠適才的高呼,馬車旁忽地走出了一個身著黑袍的高碩的男子,面容俊朗,鼻梁高挺,一雙漆黑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著零。此人厚實的外袍上繡著一條漆著金絲的盤龍,腰間配著一枚通透高雅的青玉。
零娥眉微皺,扭頭便準備快步離開這里,直覺告訴她,若是與這人有什么接觸,定不會發(fā)生些什么好事。那男人似乎也察覺到零就要離去,忽然疾步向這個方向過來,面帶霸氣地問了一句:“這位小姐適才在臨近泰城的官道上曾經(jīng)挽起車簾見過在下?”
零頭也不回,冷冷地回了一聲:“不是。”便昂首準備離去,豈料身后的林凈卻摸摸腦勺傻頭傻腦地插了一句:“小姐,適才你的確曾經(jīng)挽起簾子瞧過這兩馬車啊……”
話剛說罷,零僵硬著絕美的臉龐滿臉無語地扭頭望向林凈,嚇得林凈“喝!”地驚呼了一聲,旋即滿臉懼怕地后退了一步,吶吶地說道:“我……我是不是說錯了什么?”
一旁的小翠也是滿臉見鬼地望向那個沒有腦子的林凈,沉著如她在見到自家主子滿面冷僵的表情后,不覺心中一狠重重地踏了林凈一腳,害他吃痛地大叫了一聲。
那男子見到此情景,低沉地笑了出聲,眸光自始至終都未離開過零的冷艷面龐,“在下龍皓遠,不知小姐可否告知在下芳名?”
“不可以。”零冷然答了一句,并不打算與這個男人糾纏。
卻不料在她闊開大步的時候,一道渾厚的中年男聲從龍皓遠身后傳來,停住了她的步伐:“皓遠,你在與朋友談天?”
零扭頭一瞧,娥眉不覺微皺。來人身著黑襖,頭發(fā)高束,大約四十的年紀,但是精神面貌及其爽朗,面上卻沒有多少皺紋的痕理,倒是鬢角有幾絲華發(fā)突顯出他原本的年紀。
龍皓遠轉過身去恬不知恥地笑說道:“爹,皓遠正想邀請這位姑娘與我們一同暢游西湖。”
那中年男人聽罷,面帶敦厚微笑地點頭應允道:“有何不可,難得出外,能結識些友人甚是件好事。”頓了頓,他又似無意地笑說了一句:“難得皓遠你認識個這么俏麗的女娃。”
零剛想開口拒絕,卻不料龍皓遠熱情地又是上前一大步,面上那股霸氣給人以無形的壓力:“姑娘放心,我們并非歹人。皓遠著實想與姑娘交個朋友罷了。”
這時,身旁的林凈忽地小聲說了一句:“游湖啊,我還沒有坐過船哩。”
小翠在一旁倒是醒目地知曉自家小姐不愿與眼前這兩人有什么糾葛,當下小小地用手肘戳了戳林凈,示意他不要多嘴吭聲。
零心中暗暗嘆了一口氣,罷了,是禍躲不過,說不定認識皇族還能對自己日后的計劃有些幫助。當下她便點頭淡然應了聲:“敝姓獨孤,名傲雪,既然二位盛情邀請,傲雪也無意掃二位的雅興。”
這聲落下,那中年男人撫了撫下黑密的胡須,帶著微笑點頭率先往湖邊停靠的畫舫方向走去。龍皓遠則是滿面笑意地領著零幾人跟在了中年男人身后,并似若無意地多次凝望零的側面,零也并未在意,面色清淡地由著他去了。而跟在身后的林凈與小翠二人則是滿臉好奇地查看這那只畫舫,嘴上對這精美的船嘖嘖稱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