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么輕易地信任別人,投入自己的感情,這是殺手的禁忌。她還記得自己的殺手導(dǎo)師曾經(jīng)的冷酷與無情,是他教會了她,作為一名殺手的領(lǐng)導(dǎo)者,更不該信任任何人,亦不能擁有哪怕一絲的感情。
零伸過纖手抱起一旁的流火,垂下眸子“唰”地一聲站了起身。
她一邊輕拍貂裘上的塵土,一邊淡然地對那靜坐在地上表情滑稽的妖媚男子吩咐道:“你功夫高強(qiáng),送我回望江樓吧。”態(tài)度甚是理直氣壯。
面上表情復(fù)雜,說不清柳輕非心中在想些什么。
好一陣子,他才神情莫測地躍了起身,一雙媚眼定定地注視著身著白裘的零,眸中異彩橫行。
還未待零說些什么,他飛身上前便把她橫抱在懷中,腳下輕點,使著輕功跳下了巖洞往那朝陽初升的方向飛去。
寧靜的晨空中飄蕩著爽朗愉悅的笑聲以及一句頗有磁性的贊句:“你真是一個很有趣的女子。我很高興,你與獨孤傲雪換了身份……”
空中氣流的異動讓那仍徐徐燃燒的篝火一陣晃動,紅艷的火光與微亮的陽光交相輝映,營造出多彩溫暖的一幕,稍稍暖和了這寒冷的冬日……
辰時。
柳輕非把懷中的佳人輕輕置于望江樓的側(cè)門前,此刻的望江樓依稀有了些忙碌的聲響。
“你確定不需要直接殺了你體內(nèi)的子蠱?”“啪”地一聲打開折扇,柳輕非臉上帶著微微的笑意問到,似乎對零的決定十分意外。
輕輕頷首,零勾起一絲冷笑,帶著難得的好心情回道:“這子蠱我有其他用途,你只要幫我把它從我體內(nèi)引出來就可以了。”末了,她唇角的弧度又上揚了幾分,“但是別忘了告訴我把這蠱毒下到別人身上的步驟。”
好笑地睇著眼前的冷艷美人,柳輕非十分好奇,“你打算把這子蠱附在什么人身上?”是獨孤峰么?但是不可能,子母兩蠱不能共存。那么,究竟會是什么人,竟讓她這般設(shè)計?
輕哼了一聲,零的神情漸漸恢復(fù)了在現(xiàn)代時的冷漠與凌厲,眸中閃過一絲戾光,回道:“一個罪人。”
“哦”了一聲,柳輕非并未再深入探問。
下一刻,他眸光忽地一凜,憑著自己一身深厚的內(nèi)功,他敏銳地感覺到有人正在靠近這側(cè)門。
當(dāng)下,他輕輕卸下腰間佩戴著的一枚長方形的小令牌遞予零的面前。
“這是血影樓的樓主令牌,”柳輕非臉上的笑意直達(dá)晶眸,“任何需要,你只要對夏家商行的掌柜說一聲,便能傳遞你的命令予血影樓執(zhí)行”
毫不猶豫地結(jié)果令牌,零淡淡地道了句:“多謝。”
深深地望了零一眼,柳輕非揚起一抹傾城笑靨,調(diào)侃了一句:“那么,美麗的無名姑娘,兩日后我將前來為你取蠱。”
“我叫零。”淡然說出真名,如今也無須隱瞞了。
“零。”柳輕非輕喃了一聲。
“好名字。”說罷,他身影微晃,帶著異彩的笑臉消失在稍許明亮的晨光中。
同一時間,那扇側(cè)門“吱呀”一聲被人打開了。
那開門不是別人,正是小翠。
帶著滿臉的震驚與好一陣子的呆懵,小翠在抬眼見到零的一霎,那紅腫的雙目頓時溢滿了淚水。一面撲向零,她一面夸張地哭喊道:“嗚,小姐,你終于回來了……”
午時。
零毫無古朝女子風(fēng)雅地坐在窗沿邊上,仔細(xì)觀察著今早柳輕非給予她的與麻將差不多大小的鑲玉檀香木牌。
這是一枚精致的令牌,木牌中央雕刻著一只精細(xì)的麒麟圖標(biāo),麒麟上方是一小枚透白的玉,整個牌面四周的綴有鎏金,無疑,這絕對是尊貴的象征。
零若有所思地甩動著單腿,纖手無意識地?fù)崤九疲凵駞s不知飄到了何方……
那個男人是在憐惜自己嗎?只是殺手是沒有感情的,這是當(dāng)初領(lǐng)著她的導(dǎo)師所說的。所以在導(dǎo)師被自己的暗殺的那一天,她并無一絲愧疚,只因這是她接的任務(wù)。